二太太对关盼和钟锦手段不断,但规矩和体面依旧是摆在前头的,谁也挑不出错处来。
三太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认错,道,“没有,没有,只是万万没想到,关氏竟然进门就有了身孕,二嫂你别生气,昨日他们两口子还和我家那位在门口吵起来的了,一点规矩都没有,二嫂,您可得管管她。”
二太太最近想了各种办法,都没有让钟三爷把拿到的东西撒手,她现在和钟二老爷一样头疼,时刻担心钟三爷把钟家的家财败光,那简直就是在割她的肉。
二太太这回差点把自己的脚砸断,也没了往日的耐心,道,“三爷哪儿来这样大的气性,昨日进门就跟人吵起来,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三太太低头叹气,道,“还不是外头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在钟锦手里,什么都是顺的,到了我们这儿,就哪儿哪儿都不顺,正要请二嫂帮帮忙。”
二太太垂眸,道,“我的法子也用尽了,这得去问公爹。”
三太太听了这话,便着急起来,道,“二嫂,咱们可是一家人,三爷管着外头的事情,就跟您管着是一样的,您,您可不能不管啊。”
二太太温柔地看着她,摩挲着手里的茶杯,道,“不是我不愿意,是公爹不愿意了。”
这话说的意犹未尽,三太太立刻自己就想到了后头的事情,肯定是公爹偏爱钟锦,觉得自家抢走了他的差事。
三太太觉得自己想到了真相,心中对公爹越发地怨恨起来。
果然是有了后娘,便有后爹了,都是自己亲生的,怎么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呢!二太太不愧是算盘成精,把三太太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
三太太也没让她失望,一如既往地想让钟二老爷把家里头所有的好处都给她,半点都不想分给旁人。
平心而论,钟二老爷这碗水是端得很平的,但人心不足,二太太想掌控钟家,从中作梗,兄弟三个本来就不亲近,被这样折腾,没有见面就打架已经很好了。
钟二老爷本来的计划,是让大儿子好好读书,最好能够考中进士,家里有钱,不需要他做什么,读到四十都没关系,四五十才开始仕途的人不是没有。
二儿子是个没有长性的,钟二老爷也不管他,由着他自己高兴,反正饿不死他。
至于幼子,钟锦处理庶务颇有天赋,钟家的家业交给他,肯定能让钟家安安稳稳地往前走。
如此,兄弟三个齐心协力,说不定再过二十年,这家里头钱和权势说不定就都有了,哪里知道他们兄弟三个表面和睦,实际上根本合不来,钟二老爷都要愁死了。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有一个算盘成精的儿媳妇。
关盼正高高兴兴地和七太太和八太太说话,这还是八太太生过孩子后头一次出门。
七太太的儿子都三岁了,她带了孩子的小衣服过来送给关盼,“我那会儿闲着没事,做了许多衣服,这里头有些是穿过一回的,剩下都是新的。”
关盼照顾过弟弟,能看出衣服都是细心做的,针脚缝在外头,料子极柔软,关盼道,“正好省了我费心做衣服,真是多谢七嫂了。”
八太太在一旁吃点心,随口道,“我家好姑娘的衣服还穿着,回头再给你送过来。”
关盼道,“不着急,我这月份还小。”
其他几位嫂子人没过来,但送礼都是送了的,就这一会儿,已经都送了,除了三太太。
三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八太太道,“瞧你方才收拾东西,怎么不见三嫂的。”
七太太来的早,又住得离这边近,道,“弟妹方才同我说了,三哥昨日在门口和九弟吵了起来,三嫂只怕还在生气呢。”
八太太听了直皱眉,道,“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你怀了身孕,只是因为一时之气便不理会,这也太失礼了,说起来是有些不像话,二嫂精明强干,怎么三嫂就这样糊涂了。”
关盼道,“若是三嫂同样的精明强干,我和钟锦的日子或许会好过许多呢。”
关盼是很服气三太太的,什么叫烂泥扶不上墙,她总算是明白了。
本来她想着三太太得了管事的机会,大大小小的,也该冒个尖儿,和二太太来对峙一回,也好叫坐收渔利。
谁知道她这样不成器,机会送到手里,都能白白浪费了,还得低头去求三太太,挑拨都挑拨不起来,只是让二太太忧心了这些日子,什么用都没有对此,关盼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心想,还是和钟锦好好过日子,她们要去欺压过来,关盼一定不会客气,若是其他事情,关盼也懒得管了。
她还是好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顺便学学怎么管外头那些事情,别怀个孩子,就把自己弄傻了。
“三嫂一心追着二嫂,也不知道他们关系是怎么这样亲近的,”八太太对二太太也十分佩服,道,“你看大嫂和五嫂,如今三叔一家搬走了,五嫂消停了一段日子,便又重新折腾起来,我都想搬出去了。”
七太太有句话没说,他们虽然搬出去了,但她婆母没有拿到该拿的家产,只怕这几日里还要再回去。
“人多了是非便多,你好好照顾孩子就是。”
七太太道。
两人在关盼这里消磨了一会儿,都要回去带孩子,关盼看着他们,不由心想,生了孩子,竟然都不能在外头待得太久了,时刻都惦记着。
关盼暂时体会不到那种心情,只摸了摸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