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怀里摸出一包白色粉末递给我,“把这个服了。”我面色犹豫,这八成是十香软筋散,要是吃了铁定内力全无,还怎么跑路?
“看这反应,你知道它是什么?没想到你不仅内力不凡,连医术药理这么出色。”赵敏笑眯眯地威胁道,“这药你今天非吃不可,不要逼我亲自喂你。”
你来啊!就你那功力,能把我嘴掰开算我输!我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充分表达了我的想法。
“阿大。”她话音未落,旁边的阿大立刻就点了我的穴道。
我真是没看过配合这么默契的主仆,一时无语。她凑过来,将药粉倒进我嘴里,动作那叫一个熟练,感觉已经暗中排演过无数次了。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不然赵敏看我吃瘪不会笑得跟朵花儿一样,连眼角都泛着笑意,她下令道:“回汝阳府!”
“你跑到明光这儿干什么?”我冷着眼问她,“你爹怎么放心让你出来?”元朝首都在现代北京地区,而明光位于安徽省东北部,说近绝对不近,说远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委实也不太远,但她要说是溜弯溜到这里肯定不现实。
赵敏竟然也不瞒我,直说,“定远军巡视,我闷在府里憋得慌所以闹着要跟,我爹受不了我的纠缠就准了。”
你去哪儿不好偏偏是来明光,我只觉得人倒霉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现在十香软筋散已经发挥作用,我内力全失还肌无力加肌肉酸疼,别说跟人打架了,抬抬胳膊都呲牙咧嘴疼得直叫唤,只能整个人软得跟摊烂泥似的俯在马背上。
她跟随行将领交代,“你回去跟我爹说,我要带阿大阿二阿三回汝阳王府,就不跟着耽搁你们的行程了。”
“郡主,那她……”将领看了我一眼,犹豫道。
赵敏一甩缰绳纵马离开,动作如行云流水威风凛凛,“我自会处置!”将领便带领其他元兵走了,由此便能看出赵敏或者说汝阳王在军中的绝对权威。
“喂!”我看她走远,有心要跟,身体却不争气地趴在马背上哆哆嗦嗦。我第一世虽骑过马但次数不多,前世则根本碰都没碰过,骑术早都丢到姥姥家去了。再加上现在浑身无力连绳子都抓不住,我真觉得自己随时会掉下去摔死。
她仿佛就等着我叫她,立即掉头回来,浅笑嫣然,“怎么?”
“我——”我咬牙,思量着是否要向她求饶。话说她看我这个样子就知道我现在骑不了马吧?还在那装什么装!
她一挑眉毛,“不说?那算了,阿大我们走,她要是掉队就用鞭子抽。”
“这是不是过分了!?”我炸了,“我一个汉人骑术怎么可能比得上你们蒙古人?从这儿抽到元大都会死人的!”
“抽的是马又不是你,你怕什么?”她嘲笑一般斜瞥了我一眼,又忽然俯下身凑近一些,吐息近在咫尺,“不然你说怎么办?嗯?”
最后一声“嗯”很轻,从鼻腔里柔柔地哼出来,尾音婉转上扬,带着淡淡的笑意,明明才小小年纪就仿佛藏着无尽魅惑。我听了这话,浑身又是一抖,干脆破罐子破摔,指着阿大三人,“我不会骑马,你让他们带我。”
“呵。”她哼了一声,这次尾音下坠,明显又是不高兴了,抬眼看着阿大三兄弟,眼神里满是□□裸地威胁,“你们愿意吗?”
阿大等人不说话,只缓慢而坚决摇了摇头。
赵敏满意地对我说,“你看,他们不愿意。”
他们愿不愿意还不是取决于你!我暗中咬牙,抬头无辜地说,“那你就只能等我摔死在路上了。”
“你!”她勃然大怒。我就很莫名,你给我下了药又不允许我掉队,不让他们带我又不想见我摔死,岂不是故意为难人?
她看我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茫然表情,更加火大,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提起来,粗暴地把我放在她身前环住。然后黑着脸策马启程,一言不发,三兄弟紧随其后。
直到驶出城外我都是懵逼的,我是谁?我在哪?我将要到何处去?以及那匹白马怎么办?
被赵敏揽在怀里的感觉虽然温软——甚至还有点舒适和安全——但我仍然浑身不自在,可出于求生欲还是本能地抓紧了她的衣衫,生怕她一松手就真给掉了下去摔死。
自打重生以来,我还从未这么虚弱过,心理上的巨大落差加上ròu_tǐ上的无力感都让我不适。她许是看我脸吓都白了,圈住我的胳膊紧了紧,声音也柔和了一些,低下头时那如叹息一般忧郁的语调和吐息就在我耳畔,“周芷若,你就是求我一句又能把你怎样?”
“嗯……”我想了想,认真地看着她,满足了她的要求,“我饿了,求求你,我想吃饭。”
赵敏面色铁青地松开手。
作者有话要说:
赵敏:周芷若,你就是求我一句又能把你怎样?
周芷若:不怎样啊,求就求了呗
赵敏:……
第6章第六章
我一愣,在颠簸的马背上指头根本就抓不牢她,身子一歪便向旁倒去。眼看就要摔下马匹,赵敏又伸手捞住我。
被整了这么一出,我更虚弱了,原本只是碍于她胳膊限制而端端坐着,现在干脆直接趴在她身上,一边惊魂未定地喘气一边抱紧她的腰。我都能听到自己那急促到不正常的心跳声,连声音都在颤,“你你你你……你干嘛?”
“我还以为你不会害怕。”她面色微红,哼了一声,嫌我抱得太紧,“你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