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娘警惕地看着她,迟疑了半天,才点头道:“不错!我遛好弯准备回来的时候,遇上的你。”
“那……你衣摆上少的那块布条,肯定是在这条路上刮破的喽!”大家顺着顾夜的视线,看到了吴大娘裙摆上破了的三角口子。
李浩蹲下来,将手中的火把凑过去,惊奇地叫道:“果然是新破的口子,光线这么暗,叶儿妹妹真厉害,这都能注意到。”
顾夜嘴角轻微地抽了抽,她视力好,不行吗?她能说火把昏暗的亮光,对她来说如同白昼吗?五感敏锐,好处多多!
张立虎深深地看了一眼脸色骤变的吴大娘,转身道:“李浩,你跟我到我家房子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这块布条……”
“这……这破了的豁口,是我下午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刮破的,也值得你们一通忙乎?”吴大娘心里慌了神,她出门的时候,衣摆是完整的,至于什么时候刮破的,她也闹不明白。希望是回来的路上,被树枝挂到撕破的……
张猎户冷冷地盯着她,道:“既然是在家中弄破的,那你慌什么!村长,请您跟着一起去看看吧,免得这婆娘说我们随便弄块破布冤枉她。”你还别说,这婆娘绝对能做得出来。
江氏和村长的二儿媳妇王氏,一边一个搀着吴大娘的胳膊,扯着她往身上去。江氏口中笑道:“既然你心中没鬼,就不怕被查出来。走,跟我们一起看看,到底是哪个缺德的贼秧子,偷的张大哥家的东西。真是馋疯了,八百年没吃过肉,也不能偷东西啊!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说不定哪天就偷上你我两家的头上。一定得把人揪出来!”
吴大娘被江氏指桑骂槐的话,噎得半天回不过劲儿来。她此时心中仿佛揣着十五只跳蚤,七上八下地蹦跳着,祈祷那块布可千万别被发现。
越来越多的人听到动静出来,好奇地跟了过来。顾萧祖孙见顾夜出来半天没回去,不放心地出来迎她,看到一支支火把,以为是她出了事,也飞快地加入人群。
一群人很快来到张猎户家,更多人加入了搜寻布条的行列。显然,菩萨们都没听到吴大娘的祈愿。不多时,李浩兴奋的声音传来:“找到了,在这儿呢!!”
众人循声找过去。原来,张猎户院墙外面,堆满了码得整整齐齐的木柴,院墙内挨着墙头的地方,又栽了一棵柿子树。从柴堆爬到墙头上并不难,再顺着柿子树下来,即便是半大孩子也能轻松进入张家的院子。而那块破布,就是在柿子树的枝丫上寻到的。
李浩把破布片递给母亲江氏。江氏拿着往吴大娘的裙摆上一对比,无论是颜色质料还是大小,都极其吻合。吴大娘脸色惨白,头脑一阵发蒙,再想不出替自己驳辩的由头。
村长瞪圆了眼睛,气冲冲地问道:“当归媳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我们青山村,不留手脚不干净的人,给你几天的时间,你跟你男人离开吧!”
“不行啊,村长!”一个矮胖的妇人挤进人群,急切地喊道,“这婆娘还欠我们家六百文钱呢!把他们赶出村,谁还我们银子?”
“对啊,她还欠我一两银子呢。当初看她可怜,心一软就借给她了。以前只知道她喜欢占小便宜,哪想到她能去偷人家的东西。早知如此,就不该借他们钱,让财主家的儿子把他们抓去送官!”一个村民怒气冲冲地喊道!
“我错了!我一时猪油糊了心,才干出这样丧良心的事来。村长大叔,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再也不拿人家东西了……”这都快过年了,身边又没有银子傍身,若是被赶出村,她们两口子只有跟乞丐一起挤破庙了。吴大娘知道怕了,哭得鼻涕一把泪两行,认罪的话语说得极顺溜。
也有村民不放心地道:“村长,这婆娘到别人家中,不是拿根针就是借根线,还从来不带还的。就是大家都为了面子,不好意思揭穿她,才养大了她的心,现在敢下手偷东西了。如果这样的人留在咱们村里,咱们这年都过得膈应。”
是啊,过年谁家不屯些年货,家家院子里都挂着肉呢,谁也不能不睡觉总防着贼吧?
“不会的,不会的!我已经吸取教训了,再也不敢拿别人家的东西了。再抓到我,你们剁我的手,还不行吗?”吴大娘哀声乞求着。
村长吧嗒几下旱烟袋,想了想,道:“大过年的,把你们赶出去也不地道。这样吧,你写个保证书,要是再犯下偷盗的罪行,就把你绑到县衙里去。来年开春,你们还清了债务,就离开吧。我们青山村庙小,盛不下你们两尊大佛。你男人有看病的手艺,总饿不死人……”
“村长大叔……”吴大娘还要乞求,却被村长摆手拦住了。村长让人把吴大娘送回家中,并且对躺在炕上的吴当归训诫了一番,这件事就这么落幕了。
吴大娘在村长和乡亲们离开后,用阴狠的目光瞪着顾夜,咬牙切齿地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我满意什么?又不是我让你偷张大叔家的东西,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顾夜跟这婆娘缠不清,也懒得纠缠,她对罪有应得的吴当归道,“有些药材的炮制,不是看两眼就能学会的。像你这样到别人家偷师的,被打死都没人替你说话。以后,长点心吧!”
听到她奚落的语气,吴大娘气得拿起扫炕的笤帚,抡起来就要打人,被顾萧一把夺了过去。吴大娘愣了一下,一屁股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