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能再拖延了,不然战争很有可能拖延到明年,必须尽快打起来,然后制造有利态势,在和谈中占据主动。毕竟皇上说了,以打促和,主要还是和谈。”陈平摆手说道,一干将领没有意见,常阿岱说道:“陈将军,早早决战,恐有变化呀。”
陈平笑了,看向裴元器:“元器,你说呢?”
裴元器脸色窘迫,他和陈平私交很深,早年和皇帝、裕王在街头厮混的时候,陈平就是卫队长,更何况,裴元器不懂军事,见陈平逼问的紧,实话实说:“那就不决战呗。说实话,若是决战,输了就没法谈了,赢了没必要谈,不要冒险的好。”
陈平点头:“元器说的对,打是要打,但是不全面开打,曹松,这一仗就看你的了。”
说着,地图已经被展开,陈平指向了阿尔泰山脚下的一片草原,塔尔巴哈台地区,这是准噶尔乃至卫拉特的传统牧地,是僧格之父巴图尔浑台吉统治准噶尔的时候,东征西讨扩张到了伊犁河谷,才得以占据那块富饶之地,继而向西控制了巴尔喀什湖以东以南,那片被称之为七河流域的地区,准噶尔才得以实力大涨,但塔尔巴哈台依旧在准噶尔人心中拥有很重要的地位,而最重要的是,这块草原位于伊犁河谷与新满洲之间,占领它就把敌军切割成两块。
“你的任务就是占领塔尔巴哈台,控制残留在那里的部落,然后第一批支援到位的六个扎萨克移驻过去,坚持到冬季到来,这样我们就能获得和谈的有利地位。”陈平道。
曹松点点头,但转念又觉得不对,问:“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是和谈。”陈平毫不犹豫的说道。曹松诧异,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场战争岂不是自己当了主角,陈平这位主帅当配角?
“怎么,你不想去,我可以换一个人代替你。”陈平说。
曹松摇头:“不,我去。”
塔尔巴哈台山下。
风掠过草原,一片草浪被带起,滚滚向南而去,而曹松则在烈日下躲在松树阴凉里,用破烂毡帽扇风,他的两匹战马拴在一边,都是蒙古马,帝国制式的马刀、披风和两杆燧发枪都用皮革、毯子包裹好,他的手下都是如此,打扮的像是一群马贼。
曹松在接到命令后从科布多率军南下,翻越了阿尔泰山,大军交给副手沿着额尔齐斯河向西进发,而他则从营中精挑细选了三百多骑,这些骑兵来自蒙古或者卫拉特各部,都是正经的草原汉子,出身不同部落。
之所以这么伪装,就是可以安全的抵达塔尔巴哈台,如今的塔尔巴哈台驻牧着不同的部落,有从山北迁移过来的新满洲,也有卫拉特各部,鱼龙混杂,而控制这片区域的就是玄烨信赖的满洲将领彭春,而曹松则伪装成一群走投无路的蒙古汉子,遇到和硕特人就自称准噶尔部,遇到准噶尔人就自称杜尔伯特部,反正曹松麾下各部各族的人都有,而对外的腔调一致,就是要去塔尔巴哈台投奔英明神武的大清皇帝。
到了额敏河中游的时候,彭春派来的使者就已经到了,对曹松一行人倒也没有多少怀疑,指引他们前往塔尔巴哈台旗营所在地,曹松大喜,在确切知道了彭春所在距离自己不过半天的路程,立刻杀了使者,连夜奔袭。
塔尔巴哈台的敌人能随随便便抽调出上万骑马拉弓的汉子,但现在的是一年中最忙碌的季节,部落的牛羊在养膘,母畜都怀孕,必须散开放牧以保证营养,而只有女人和孩子是照顾不来的,大量的男人或者说士兵在忙着放羊,而彭春旗营也不过一千多人。
曹松给后队送去消息,要求他们不顾一切向塔尔巴哈台进发,而自己则率前锋扑向了彭春旗营,则凌晨时间抵达,铠甲上身,角弓上弦,火枪装填好子药,牛皮夹着草叶裹住了马蹄,一条白布捆在右臂,以便在光线昏暗的凌晨可以分辨敌我。
三十个勇士伪装成牧奴混进了旗营,当营地里亮起星星点点的火焰时,曹松率军从山林之中冲出,抵达的时候已经是火焰熊熊,草堆和帐篷被点燃,敌人正在救火,在曹松的军队出现之前,彭春还以为是意外或者是被虐待太狠的辉特部奴隶的报复,当发现数百骑兵分两路冲杀而来时,才是反应过来是敌袭,在凌晨的光亮下,彭春发现来袭者破衣烂衫,喊叫着蒙古人的口号,以为是卫拉特某个部落的人袭击,立刻在混乱中组织士兵组成长矛方阵,挺直长矛,摆下拒马,这些战术对彭春来说再熟悉不过,只要破了蒙古人的第一波冲击,就能取胜,这是过去许多年总结的经验。
但彭春万万没想到来袭者是帝国藩军,曹松才不会让使用蒙古马的骑兵去冲击步兵方阵,他立刻命令骑兵散开,席卷整个营地,然后集结了军中拥有火器的士兵,列阵于百步之外,几轮齐射就是把彭春的步兵方阵打乱,再上马追砍,前锋军血战到了中午,才是收队,属下献上了彭春的脑袋,还有一串串用绳索绑回来,赤脚光屁股的各族士兵。
等副将率领所部三千余骑兵赶到的时候,曹松没有享受胜利,而是立刻率一半骑兵向西南方向去,挡在了穆扎尔特山口,断绝了塔尔巴哈台周边各部向西迁移到伊犁河谷的必经之路。
之后,曹松以帝国名义向塔尔巴哈台周边的各部发去命令,让各部投降来附,但凡同意的,一概赦免,予以赏赐,而犹豫不决或者拒绝的,曹松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