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君度性子高傲,若让他一生碌碌无为,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呀。”慈安师太终究还是了解儿子性格的。
李明勋笑了笑:“这一点朕也知道。”
“妹妹,稍安勿躁,听皇上说完。”曾怀玺小心提醒道。
李明勋继续说:“君度乃天下无双的国士,朕一直觉得,若他早生二十年,坐在朕的位置,光复中华,驱逐鞑虏,横扫天下,当比朕做的还要迅捷高效,可惜,如今天下承平,已无这等雄才施展的空间了。可天下之大,何处不是男儿纵横的舞台呢?”
“皇上的意思是,让英王外放,拓张四野?”曾怀玺试探问道、
“如果是那样,对帝国来说是后患无穷。”李明勋眯眼说道。
曾怀玺连忙闭嘴,若是外放扩张,必然掌权,且掌军权,难保英王不再觊觎皇位,再者,其身为帝国宗王,开拓之地必为帝国之土,皇帝尚在倒也不算什么,毕竟现在这个时代,父亲的一切都属于儿子是铁律,儿子的一切属于父亲同样也是准则,可如今英王和太子的矛盾已经显现,英王搏命所得将来属于太子,这是英王万难接受的。
“外放君度确实,但方式上还要做做文章,这也是朕专门请你这个亲娘舅来的原因,朕的意思是,趁朕尚在,给孩子们分家。”李明勋索性把话说白了。
“分........分家?”曾怀玺吓了一跳,眼睛瞪大,几乎掉出来。
自古以来亲亲尊尊,皇帝是万年之表率,家庭和睦团结也是帝国万民的象征,何曾有皇室分家之先例?
“皇上三思啊。”曾怀玺与帝国诸多权贵不同,他出身正派的士大夫家庭,对分家分宗这种事很难接受,士大夫家族以分家为耻辱,曾家几经变故,依然维持这表面的团结,也是照顾了家族传承。
李明勋道:“这是朕想到的唯一法子,让君度分家独立,自立一支,他就可以拥有的自己的事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既然分家,自然就不能再行参与他宗别支的继承之事,也算是名正言顺,这个办法不好吗?”
曾怀玺犹豫片刻,说:“皇上为英王考虑,用心良苦,慈爱之心,微臣万不可及,但.......但这到底对皇室威严声名有碍呀。”
李明勋笑了:“古往今来,几百个皇帝,无论怎样,都会为后人诟病,朕不做这件事,百年之后亦有人说真的不是,朕做了这件事也不过多一种说法罢了,所谓虱子多了不痒,便是朕今日的心境。”
“那皇上想怎么个分法?”慈安师太倒是觉得分家没什么不好,至于皇室声誉什么的,她知道李明勋从不在乎,皇帝的思想素来与众人不同,提出分家这种事她倒是没有多少惊讶。
李明勋道:“皇位继承自然和是君度无关了,所分的主要是皇室的资产。
朕有三子三女,公主们自然不参与分得家产,只不过得留下一部分待其出嫁作为嫁妆之资,但对于皇室资产来说,也不过寥寥,朕对儿子素来是一视同仁,君度自然能分得资产的三分之一,朕准备让人在这段时间清点一下,折算之后,把属于君度的那一份折为现金,直接交由其使用。”
“那爵位呢?”慈安师太又问道。
李明勋笑了:“这要看君度自己的选择了。”
“怎么说?”
李明勋道:“君度若是拿了这些钱在国内投资,只做一个富家翁,那作为朕的儿子,他仍然可以享受亲王爵位,可你认为可能吗?”
慈安师太摇摇头,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不甘心平凡的,有了这么一大笔的资产,必然选择搏杀出一片自己的事业来,他的事业必是立国之基,可身为帝国臣民,哪里能在海外开国奠基,可若是去做,就不是帝国之人了,若非帝国之人,怎么可以享受帝国爵位呢?
“朕的意思是,君度做什么不去管,让长孙承袭英王爵位,这样两不耽误,将来便是君度无所得,他这一支也好有个退路,朕倒是觉得,留他一支在帝国内也不算什么。”李明勋直言不讳的说道。
慈安师太点点头:“皇上为君度考虑的周全。”
李明勋微微一笑:“这么说你是同意了?曾大人,你呢?”
“微臣没有意见,只是怕........怕国内.........。”曾怀玺犹豫不定。
李明勋脸色一冷,说道:“朕问的不是臣子的意见,朕问的是君度他舅舅的意见。”
“微臣同意,同意。”曾怀玺连忙应下。
李明勋道:“朕无论做什么,都会有人非议,这一点朕知道,特别申京那边,可有些事终究还是有人要做,就以分家而论,这些年各地宗族势力仍然与帝国行政机构对抗,盘剥乡里之事情时有发生,而帝国向海外移民之国策,往往也因为分家不平而让很多人难以成行,这种事不能不解决。”
“是,皇上说的极是!”曾怀玺不敢再说个不字,连连称是。
李明勋点点头:“好,那你们就去英王府,把朕的意思说给君度听,有句话朕要先说个明白,分家之后,君度仍然是朕的儿子,昭圭也是朕的长孙,倘若有人说我们李家父不慈子不孝之类的话,都记下来,朕会好好与他们理论理论的。”
“是。”二人应下,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