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太阳升起,散发出耀眼光芒的时候,陈平指挥的左翼已经开始了进攻,最先出动的是巴巴图尔指挥的一支轻骑兵,他们斜着掠过清军的正面,向半空射出箭矢,因为眼睛直接朝着太阳,照的人睁不开眼睛,清军只听到蹄声如雷,滚滚而来,正准备还击的时候,第一波箭雨已经落下,把躲避不及的人射杀在了当场,清军立刻反击,各类远射武器不断还击,射来的多是箭矢而少有铅弹,对于如今的清军来说,火器弹药已经是非常稀缺的武器了,处于消耗殆尽的状态。
好在步兵使用的步弓要比骑弓硬的多,双方对射之中多有损伤,而陈平派遣的第二波攻势已经压上,这一波则是绥靖旅的步兵,关西绥靖区的绥靖旅混杂了各族士兵,统一使用帝国的出产的燧发枪,组成步兵线列,借助骑兵的掩护向前推进,但并未进入清军弓箭的射程之内,而是在距离阵线约两百米的时候就停下,迅速以营为单位,组成厚重的步兵大阵,并且在扎萨克图人还与清军对射的时,就发出了营级齐射,使用的是超越射击。
线列步兵的超越射击以营为单位,枪口斜指天空,各营的仰角并不一样,目的就是让齐射发出的铅弹在落地的时候尽可能覆盖更大的区域,这种射击对集结在一起的大军团目标非常有效,而清军对此再熟悉不过,前沿的弓箭手有挨牌和栅栏躲避,而后面防冲击的步兵和骑兵则躲在早就搭好的木棚或者车辆下面,只不过,绥靖旅的目标并不是这些早有准备的士兵。
线列步兵的枪口仰角躲在三十五到四十五度之间,这意味着,铅弹打出去之后,覆盖的是六百米开外到一千米之间的片状区域,即便线列步兵与前沿还有二百米,但最近的覆盖区域也远远超过了清军的阵线厚度,线列步兵们打击的是藏在阵后,准备渡河的人畜!
这些人畜可没有任何防护,当铅弹如暴风骤雨一般落下的时候,清军营地深处顿时溅起一片片的血花,超越射击出去的铅弹动能已经没有那么大了,但残余的能量依旧足够让人畜受伤,人还好说,受伤的牛羊马骡立时骚动起来,原本就没有被圈起的牲口因为疼痛和惊吓四处乱窜,撞翻了帐篷,撕扯人群,不仅让码头乱做一团,甚至还从后面冲击了清军的阵列,惹出了越来越多混乱,而这正是陈平所需要的。
当混战产生之后,原本已经因为火器射击而刨脱离锋线的扎萨克图骑兵再次折返,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游离骑射,而是趁着混乱直接扑上,到了近前,也不下马,随手抛出栓了抓钩的绳索,挂在了清军阵线前拒马和栅栏上,马匹拖拽直辖,这些简易的工事被撕扯烂,清军阵线瞬间出现了一个大口子,而陈平亲自率领的骑兵队伍从线列步兵方阵之间的缝隙中超越到了阵前,迅速结阵冲锋,冲在最前面的是帝国精锐的骑兵,他们照例组成两道骑兵线,在宽阔的草地上缓缓加速,直接从扎萨克图人打开的缺口冲了进去,大肆砍杀冲撞,把清军这段防线搅得天翻地覆。
而后方的线列步兵则缓缓压上,同时向两侧散开,中间的超越射击,而两翼则直接把枪口顶到了清军的脑门上。
“右翼怎么败的这么快,阿灵阿那个蠢货!”玄烨在后方就看到右翼先是有火器爆鸣之声,继而右翼后方炸开了锅,紧接着就是腾起战马飞扬起来的尘土,部署在右翼的兵马就死伤惨重,完全谈不上阵型了。
“皇上,不能让右翼这么败了,若是敌人直冲浮桥,一切就都完了!”费扬古说道。
也由不得玄烨犹豫:“费扬古,把两黄旗骑兵给你,立刻支援,右翼交给你了,阿灵阿那个蠢货靠不住!”
“是,皇上。”费扬古应了一句,翻身上马而去。
玄烨伸长了脖子去看,看到不仅敌军的骑兵已经入了阵中,而且后继的步兵也随之进入,维持着阵型,不断撕扯冲击,他知道帝国步兵方阵之威,费扬古的骑兵可以用反冲击挡住敌人的骑兵,但若无法破开敌人步兵大阵,依旧难保右翼无虞,可帝国一方的步兵方阵是最难破的。
“左翼进攻吧。”玄烨最终下达了另外一个命令,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八旗兵从未做到过的东西上,如今也看出了,右翼是受到了敌人主力进攻,与其和敌军争夺鏖战,不如主动在左翼展开进攻,一举破之,那右翼之危自解了。
与左翼打的难舍难分不同的是,李君华指挥的右翼就安静了许多,因为最仪仗的线列步兵和正规骑兵都交给了陈平,李君华除却少数的侍卫亲信之外,指挥的多是藩兵,因此在左翼进攻的时候,他只是派遣骑兵各自组队,对清军前沿进行骚扰,趁着双方交火的时候,把驼城向前移动,到了敌军工事前三百米左右。
玄烨下定决心全面进攻,立刻全军压下,两千多骑兵出了大营,直接冲击右翼军的侧面,但在侧面,李君华专门布置了驼城和步兵方阵,步兵都是新加入不久的蒙古人,多是从和林收归麾下的,这些人对满洲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悍不畏死,倒也不用担心溃败,因此这些方阵都大多装备的是一丈有余的长矛,数百个士兵围成圈,长长的长矛斜着指向天空,用脚踩住矛尾,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