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那边如今到底属于满清还是朱明啊?”李明勋看了他刚剪掉猪尾巴的脑袋,随口问道。
佟延年说道:“名义上,奴才与赵步泰成了吴三桂藩将,实际上,我二人这般做也是受了布木布泰的授意。”
“那个老妖婆把手都伸西北来了?”李明勋感觉不可置信,从京城到归化,她可是被追了几千里。
佟延年老实说道:“早在山东战场,陛下得胜开始,布木布泰就开始布局西北,当时其命令奴才二人向吴三桂假意服从,协助其与新朝对抗,暗地则是经营河西之地,秘密结好藏地和硕特人和西域叶尔羌汗国,若知新朝与藏地、西域各方有联络,就施以破坏举措,为她在边墙之外争取时间。
布木布泰说,山东之败不过是一时受挫,只要康熙在草原扎下根,联络卫拉特、俄罗斯、叶尔羌和藏人,便可再现当年大汉与匈奴,李唐与突厥那般对峙格局,边墙之外在手,大有可为。”
“老妖婆,想的倒是挺美。”李明勋笑了笑,问道:“那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执意投诚,不效忠你家满洲主子了?”
佟延年听了这话,再次跪在地上,求饶道:“陛下容禀,奴才虽然愚钝,但好歹还是识时务的,布木布泰舌灿莲花,纵然说破大天,奴才也不信她能实现那等野心啊。奴才知道佟家走错了路,但奴才不想一条道走到黑,请陛下给奴才一条活路,奴才当牛做马,也不敢对新朝再生二心!”
“赵步泰呢,他怎么想?”李明勋问道。
佟延年低声说道:“赵步泰虽说是满洲真夷,但与奴才一样,看破了时局,认定新朝也是要坐定天下的,只是他听闻满洲三王因投诚得重赏实封,所以心中也有些计量,但投诚是肯定要投的。”
李明勋颇为有些无奈,这些家伙,来投诚的一个个低三下四无欲无求,有要求都是自己盟友提的,都想卖了盟友下属换富贵,当真是穷途末路了。
“甘肃的兵马,你二人说了算么?我这边若是收纳你们,不会是,你与赵步泰一个心思,底下人还有其他心思吧。”李明勋淡淡问道。
佟延年连忙解释:“陛下可能不知道驻防八旗虽然能带家属,但布木布泰安排的时候,佐领以上的军官家属都是安置在了京城之中,我等派人打听了,说是济度投诚之后,八旗军官的家属多半被籍为奴隶,如今人心惶惶,都怕甘肃出点什么事儿,新朝把将领们的家人诛灭了,因此人人都想归附新朝呀。
奴才来之前,也与诸将商议这件事,有几个死硬分子捣乱不从,被赵步泰打杀了,如今甘肃驻军上下,都翘首等待新朝使者,等待归附。”
李明勋心想,甘肃本就是军镇繁多之地,绅权很弱,当地多是前明卫所和满清绿营演变来的豪强,若是把这些人都迁移走,甘肃倒是比内地绅权重的地方容易接管,甘肃归治,也好早日屯田练兵,毕竟布木布泰这老妖婆有了联络西域各方的打算,不得不防。
“你也知道,合众国招抚满清,从来是关外安置,甘肃虽是边疆,但也非满洲故地,你们是否肯迁徙吉林绥靖区,哦也就是原先的赫图阿拉左近?”李明勋思索一会,直接问道,见佟延年犹豫,李明勋又说:“当然,尔等若是愿意,也是有封赏的,你与赵步泰至少也可落得一旗之主的位置,与满达海等满洲三王并列。”
“愿意,愿意,奴才与赵步泰都是愿意的。”这下佟延年比谁答复的都快,显然方才犹豫也只是怕得不到实封。
李明勋问:“你二人在甘肃有多少兵马?前些时日,吴三桂派遣夏国相来我这里耀武扬威,说在河西尚有兵马五万。”
佟延年连忙说道:“那不过是吴三桂狂犬吠日之言,实际上,甘肃的绿营这些年一直被抽调,剩下的多是老弱病残,除却西安驻防八旗三千余兵,万余家属之外,奴才为了对付吴三桂,搜罗了甘肃、延绥、固原等绿营军镇,也不过得到一万余兵,这些人中,良莠不齐,也就奴才所掌的巡抚标营那两千人能打一些,实际可战之兵不过五千之数罢了。”
李明勋微微点头,坐在了桌案之后,略微一想,说道:“八旗兵马和家属都要迁移的,但想你佟延年也是有功,这些人在甘肃为巡抚,定然有不少人追随,也许你一千五百户名额,愿意随你的,这次一起办了吧,来,地图拿来。”
侍从官连忙展开地图,李明勋眼睛盯在关外浏览起来,那里除了辽东和永宁两省,且还建立了吉林和黑龙江两个一级绥靖区,齐齐哈尔和宁古塔两个二级绥靖区,宁古塔绥靖区附属于吉林,齐齐哈尔附属于黑龙江。
广袤的白山黑水之间标注了各类名字,都是已经归附的各旗,黑龙江和附属的齐齐哈哈绥靖区主要是早些年便归附的那些外藩和从遥远的西伯利亚迁徙来的野人部落,经过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