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你可有良策,防止明廷铤而走险?”顺治看向索额图。
索额图说道:“主子,奴才只有一个蠢办法。”
“办法只有合用不合用,没有蠢不蠢的。”顺治道。
索额图磕头说道:“奴才以为,南朝若是真有那等狂妄想法,最容易被拉拢的是绿营,其也是我大清军的主力,只要稳住这些人,又有八旗在,主子便可稳坐钓鱼台了。奴才以为,与其让南朝出手,我们被动应对,还不如提前下手,南朝能拉拢这些绿营将领的,左不过是爵位和财富,南朝能给爵位,我们同样能给,只要主子把公侯爵位恩赏下去,那南朝又能如何,总不能封这些人为王吧!
若说财富,对于丘八来说,再多的财富也没有一块封地诱人,奴才以为,可以把我大清还控制的山西、直隶一带的州府分封给他们,尚未开战,这是南朝绝对给不出的价码,由不得他们不动心。而且奴才还听说,在南京获封的那些新勋,南朝都是许了北方的封地,主子若是实封了营中将领,那就是一地两封的局面,届时,便是南朝以实封拉拢,那也会被南京那些新勋阻挠,必不可成功。”
顺治听了,略略点头,赞道:“不愧是索尼巴克什的儿子,真是我大清的诸葛亮啊。”
索额图却是不敢居功,说道:“主子,奴才这是个蠢办法,应对一时,却是为未来惹来很多麻烦。”
顺治呵呵一笑:“日后的千难万难,总归要过眼下这一关,过不了眼下,还谈什么日后呢?”
清军快速的封赏了全军的主要将领,爵位、领地和官职,毫不吝啬,而在清点查验清军仓库粮仓的吴应雄也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功封恩赏是顺治为了抓住军队,而放权让吴应雄查看本该属于绝对机密的物资储备则是催促明廷快些行动起来,与其结盟。
青州大营里的绿营很多是来自西北的陕甘地区,而吴应雄的父亲吴三桂曾经平定当地的叛乱,与陕甘将领很熟悉,因此吴应雄得以获得许多确实的消息,带着这些消息返回了沂州。
“顺治大封各军,不仅把绿营主要将领变成了实权领主,还把绿营一些低级军官和老兵抬为了汉军旗,并且让实权领主的藩下兵享受同八旗一样的待遇,因为这些,清军士气高涨,凝聚力也增强,原本许多绿营将领已经意志动摇,向我们和东番联系,但现在,他们都没了那些心思。”吴应雄对洪承畴说道。
洪承畴问道:“那他们的粮草军需呢?”
“很差,营中缺粮严重,东番撤围之后,顺治派遣兵马四处抢掠,但青州周边已经是一片绝地,杳无人烟,而鲁西的百姓也都撤到了城中,只有济南等少数几个城市在清军手中,但也是被困半年,并无余粮,便是如此,清军也没有放过这几个州府,抢了城中百姓的棉被和厚衣做冬装,并且抓捕壮丁去荒野、山林伐木割草,完全不顾百姓死活,导致了很多逃亡和反抗。特别是割草队,往往去十个回不来三个。”
洪承畴诧异问:“割草做什么?”
吴应雄道:“割草饲马呀,这样就可以省下大量的饲料给人吃了,我在清军营中看到,只有将领还在吃细粮,军卒普遍吃粗粮,一些绿营、民团,甚至夹杂了牲口饲料,即便是这样,清军的粮食怕也支撑不了一个月了,顺治让我告诉大人,大人此肩担负的是明清两国之重担,若想存续,还要速下决断为好。”
“洪大人,东番那边却也没有把话说死啊。”李本深提醒道。
吴应雄来了兴致:“哦?马吉翔回来了,带来什么消息?”
李本深道:“他未曾见到东番元首,却也与其亲信交涉了,一说让洪大人前往青岛一晤,二说让我们提交还都南京期间,朝廷官将勋贵的功劳明细,以备查询。”
“让洪大人去,倒是不出乎我的预料,但让出具功劳明细,是何意?”吴应雄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本深道:“马吉翔说,东番有意重整汉奸与战犯名单,用那功过相抵的法子。”
“哦?这却是大好事,洪大人,只要咱们好好斟酌一下报功明细,将大人、家父和钱先生等一干重要人物从汉奸名单上去除,再寻几个替罪羔羊顶上,咱这朝廷就不是汉奸朝廷、卖国朝廷了呀。”吴应雄颇为有些激动。
洪承畴微微摇头,说道:“世子不觉得,这是缓兵之计吗?”
被洪承畴泼了冷水,吴应雄倒是有些冷静下来,略微一想:“这是拖延时日,东番也知道青州大营粮草不济,拖到其崩溃?”
“李明勋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这些年他不仅战无不胜,而且都是大胜,与其说他是无敌将军,不如说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对于一个商人来说,真的愿意同时面对明清两大主力吗,随便拖延一两个月,拖到清军崩溃,或逃往北方,他李明勋岂不是可以直接对付我们了吗?”洪承畴冷冷一笑。
吴应雄摇摇头:“虽说不无可能,但你我又不是软柿子,清军崩溃,我们便收拢强军,清军撤退,我们也撤退便是。”
李本深提醒道:“不管您如何操持,到时候东番就只需要面对一个敌人,一个方向,既然要打了,就彻底撕破脸,那个时候,我们面对的就不是山东这二十万人马了,还有两浙福建那十几万!”
“既然如此,只有和清廷结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