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略微一商议,很快定下了章程,准备组建一支规模庞大的使团,前往西南,宣慰各藩,以酬其庸,而这个使团的组建不仅大张旗鼓,钱谦益还会命令礼部询问闽浙,可否由东南过境前往两广、云南,目的就是告诉合众国,南京朝廷要拉拢你们的传统盟友西南三藩了。
南京朝廷的使团抵达西南,西南三藩肯定不会拒绝,原因很简单,合众国还没有对南京朝廷表示敌对,那么西南三藩不能做这个出头鸟,而只要使团进入西南,就会造成三藩内部不稳,为了威慑、戒备,合众国就要动用东南战区的力量,届时江南和洪承畴所在的湖广地区就会解放出兵力来,北上参与山东的战事。
“洪公不愧是国之柱石,一计而困精兵三十万,便是诸葛在世,也不会有洪公之能啊。”钱谦益不住的赞叹。
洪承畴呵呵一笑,提醒道:“目前仅有一条需要确定,我等率军北上,或暗结清廷或威慑东番,假设能迫使李贼屈服,是否为长久之计,不然李贼对我们虚与委蛇,借势灭掉清廷,我们岂不是落得一个唇亡齿寒的结局?”
钱谦益细细一想,这也是个问题,李明勋屈服了,能代表东番屈服吗?或者说会不会只是暂时屈服?
二人如此犯难,便是正中了当年李明勋力主签署华盟条约的计策,华盟条约的作用不仅让朱明对内对外的政策都无法绕过合众国,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那就是设立了一个程序正义的框架,所有的政策,都必须从这个框架里挑选,洪承畴的计策再好,也需要华盟条约来确保取得效果。
“这就要请教对夷学夷制了解的人了,钱福,去把魏长生叫来。”钱谦益说道。
洪承畴皱眉问道:“这位孝悌郎可靠吗?”
“放心便是,其祖魏庸是南京有名的士绅,如今是我大明的礼部侍郎,其父辈也多在朝中为官,还都南京的时候,魏庸等人也是出力不少。”钱谦益说道。
洪承畴稍显放心,至少魏庸家是典型的士绅家庭,这样的家庭是不可能支持东番的。
不消多时,魏长生到了书房,向二人行礼之后,钱谦益问:“长生,今内阁有秒策可使东番李氏降服,承认我大明南京朝廷,老夫与洪大人想知道,若是李氏降服,其国内可有机巧使得政策反复?”
洪承畴道:“本官听说,东番朝制与大明不同,有所谓元老院、议院之属,可驳李氏之命,你可要想全面些。”
魏长生脸上是苦思,心中却是无比震撼,他很想知道,这两个家伙有什么能耐能让李明勋屈服,但是又不能直接问,思来想去,他只能以退为进,毕竟听这二人的意思,是希望李明勋一言九鼎,无法悔改的。
“两位大人,学生所知,东番李氏所做重大决断,尤其是关乎国运前程的,须得元老院多数三分之二多数通过才有效力,李氏与他人不同在于,其可以否决任何一项决议,但不能保证其命令必然得到实施。”魏长生说道。
钱、洪二人脸色微变,难道好不容易讨论出的策略,完全无效,魏长生则是说道:“学生以为,还需看何种事情,便如首辅大人方才说,使得李明勋承认我大明朝廷为合法政权和盟友,那这肯定不能是李明勋一人可决断的,可若是换一种思路,缓缓而行,渐次而上,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哦,你快些说说。”钱谦益说道。
魏长生道:“两位大人,如今东番只是不认可我南京朝廷,却不是不认大明朝廷,也非不认我大明皇帝,学生以为,我朝首先要做的是让李明勋与天子会面,知天子之真伪,只要天子是真,且执掌大权,那按照华盟条约,李明勋就应当归还华盟领袖之位于天子,待天子还位领袖,虽然不可完全驳李氏之乱命,却也可让其不可施行。”
“如何不可施行?”洪承畴非常感兴趣。
魏长生侃侃而谈,说道:“按照盟约,凡涉及宣战、媾和、特赦、诛杀、分封等大事,须得大明内阁四阁臣、西南三藩和东番七元老(当时)中,绝对多数,即十人以上同意才可,比如.......两位大人,可否以两位举例?”
钱谦益微微点头,魏长生道:“比如两位大人,盟约中已经将两位大人列为不赦之人,若天子为领袖,便和李明勋一道获得提请表决权,虽说天子提请赦免两位大人,得不到绝对多数支持,但李明勋提请杀二位大人,也得十人以上同意才是,然而,大明原有四阁臣多死于战乱,而两国投票之人,都是自行决断,届时两位大人便可得内阁和天子共五票,东番便不可得绝对多数票,若有机会把平西王、延平王安排进去,东番就更不可能得票了。”
魏长生说到这里,感觉自己说的多了,似乎真的为二人出了主意,他连忙说道:“东番李氏何等样人,想让他还位天子,着实难办,学生还是想,另从盟约中找到一些漏洞吧。”
“哼,待本官提二十万虎狼之师北上,看他敢不同意。”钱谦益愤愤说道。
魏长生表现出崇拜的模样,却是把这件事记下,洪承畴连忙遮掩:“提兵不提兵的,以后再说,长生,老夫且问你,那盟约中可有漏洞让西南三藩先承认我朝正统?”
西南三藩?魏长生心中暗记下这件事,嘴上却是说道:“大人,自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