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连生道:“俗的很,就是你平日骂的那些脏话呀。”
刘大力这才有了兴致,放下包袱,跟着白连生去了。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二人还没有排练成,便是吸引了管事前来,管事在房门外听了一会,便是允了白连生所请,让其二人快些完事,好去前沿表演,这二人忙了一个通宵,吃饱喝足,带着不成熟的本事便是来到前沿。
二人被选在了一个最靠近火线的地方,这里地势高,清军的壕沟距离最高点还不到三十米,只是上面用覆了土的木排盖住了大半,防备手榴弹罢了,别说在这里高唱嘶喊,便是说句话,对面也能听个一清二楚。
前沿的士兵正抱着碗筷吃早饭,宣传队的管事拿出几包香烟给众人散了散,说道:“各位陆军弟兄,宣传队又排了一出好戏,让咱们营的先尝尝鲜,哪里不好的,帮忙改一改,如何?”
“先说好了,若是那哭爹喊娘的,还是别说了,老子耳朵都起茧子了。”
“就是,那两个狗东西有几个爹啊,死了十七八次还不重样,我哩个乖乖,稀奇。”
管事挠挠头:“包管不是那些野路子。”
刘大力和白连生已经摆开了架势,这山东快板有单口,对口,还有群口的,倒是不拘泥于形式,板子也是随手做的,刘大力算作‘主唱’白连生拿了一对儿‘光光’,就是大钹,在一旁就算作乐器了。
竹板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拉(拉是山东方言,就是说)
拉一拉鞑子皇帝,觉罗他们家
老奴才努尔哈赤,就是猪皮咋
白山黑水野林子里生在宁古塔。
哎,生在宁古塔!
咣!咣!
说这野猪能生养,儿子十六个
但是家教不像样,没有像人哒!
哎!没有像人哒!
咣!咣!
说这长子名褚英,老早圈禁啦
二儿子名叫代善,小老婆生哒
贪财好色爱喝酒,爹戴绿帽咋
老爹一死杀嫡母,这才没揭发
有勇无谋不要脸,输给了老八
皇太极三拳两脚,苟且当王八
娶小老婆虐亲儿,被迫分了家
.........
鞑子皇帝他老爹,名叫皇太极
其实图个好名字,真名是黑皮
这个东西娶媳妇,真是让人急
先娶姑姑再侄女,床上并排齐
鞑子媳妇七八个,真够他忙滴
孩子却没生几个,白浪费婆姨
哎!白浪费婆姨!
咣!咣!
..........
对面鞑子顺治帝,是个倒霉娃
六岁没爹九没妈,有了野爸爸(妈指的是皇太极的中宫皇后哲哲)
哎!有了野爸爸(齐唱)
野爹名叫多尔衮,亲兄弟有仨
哥仨把持了朝政,吓得直叫妈
他妈绞尽了脑汁,也没有办法
最后裙子掀起来,叔叔变爸爸
嘿嘿,叔叔变爸爸。
咣!咣!
........
竹板这么一推啊,别的咱不吹
吹一吹鞑子最爱,名叫董鄂妃
这娘们红颜薄命,阎王把命催
一个孩子没成活,驾鹤把西归
鞑子皇帝在对面,早已心伤悲
要是他真去出家,剃发我帮推(山东这边,理发又叫推头,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
嘿嘿,剃发我帮推
咣!咣!
......
竹板这么一扫呀,别的咱不表
表一表睿王最爱,也是他八嫂
据说两人年轻时,就早已要好
哎,就早已要好
咣!咣!
芦苇荡子草丛里,二人赤条条
可是草原多蚊子,腚上全是包
嘿嘿,腚上全是包
咣咣!
........
刘大力与白连生是边敲边打,边唱边和,很快就是把气氛搞的快活了起来,周围吃饭的陆军士兵也是放下碗筷,跟着吆喝,这些人倒也不全唱,就跟着唱最后一句,但这通俗易懂,雅俗不共赏的句子却备受士兵们欢迎,每说完一段,便是用力的鼓掌,欢声雷动。
清军那边离得近,也是有不少人听到了,包衣们放下锄头,静静的听,掩嘴偷着乐,看管的包衣头子也是嘿嘿直乐,无论是干活的还是监工的,这些日子都是过的苦闷,如今有乐子听,还哪有心思干活。
到底是有几个对主子忠心的铁杆汉奸的包衣,跑去向主子报告了,不消多时,就有十几个满洲兵顶盔配刀,怒气冲冲的来了,为首一人老远便是听到刘大力那大嗓门,顿时怒不可遏,失去理智的他大吼道:“把这些狗奴才全杀了!”
他这一声大吼可是吓坏了干活的包衣,眼瞧着满洲兵上来便是大肆砍杀,无论是干活的还是从北京来的老包衣,都是不放过,也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逃命,百十个人扔下锄头铁锹,爬上壕沟,越过封锁线逃命去了。
白连生还沉浸在表演的喜悦之中,刘大力却知道前沿的危险,知道每一次的包衣逃命都是会惹来战斗,他拉下白连生,二人趴在沟壑之中,只听着身旁枪声如同炒豆一般响起,两边你来我往的打起来。
这前沿根本没有能跑的地方,全是铁丝、拒马一类,逃命的包衣在地上爬,脑袋上全是横飞的子弹,前沿的陆军军官也是看出是包衣出逃,而非清军进攻,下令扔了几个烟雾弹,然四十多人成功爬到了陆军的战壕里。
这猛烈的一仗引来该连队所在旅的旅长官的注意,问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