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洲人素来不吝赏赐,特别是在战时,若得首功,便可赏五百两,直接成为参将,黑眼珠最见不得银子,一面是满洲太君压阵的大刀,一面是高官厚赏,清军水师爆发出了充足的战力,也得到定藩名下广西绿营的支持,张国勋亲自带队,亲率各部出击,他选择了东航道,而不是锚泊有炮击舰队的西航道,在这一点上,张国勋与许龙有了冲突,许龙力主攻击炮击舰队的,但绿营出身的二把刀张国勋面对满是炮窗的战列舰害怕了,直扑主航道的内河舰队。
张国勋不知道,水战中,战列舰这类巨型船只比舢板好大的多,这个道理许龙明白,但他地位不如张国勋这位平藩的近身奴才。
水战从狮子洋打到了伶仃洋,数百艘大小战船来来回回乱战,在平缓的珠江入海口,如此多的战舰几乎谈不上什么指挥,乱战中,火枪比火炮更管用,乘坐舢板小船的明军手持火绳枪,突然逼近,打一轮齐射,便是脱离,在战场上耍的不亦乐乎,加列船这类大型桨帆舰有些转圜不开,只得是哪里船多冲哪里,用坚固的船身当炮台,在敌群中迸发出了充足的战力,但是面对火攻船也只能饮恨。
内河舰队的士兵多是明军,琼藩和郑藩居多,也有不少原舟山藩镇的人加入其中,这些人踊跃参战,全因海军开出的厚赏,斩首一级便是赏赐三十两,擒获一艘战船便是百两,明军清苦人尽皆知,此番厚赏,也是嗷嗷直叫,有些没船的清军甚至借着陆战队上岸休整的机会,把陆战队内河舰队的舢板、快蟹开走了,鏖战之时,一些军将跑去炮击舰队,把战列舰和桨帆炮舰上的大艇、小艇和交通艇一股脑的强借了去,加入了战团,盟军水师联军中,会划船的几乎都参战了,海军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内河水战打了一天,最后百十艘战船追着清军水师十几艘小船在水面上狂奔,这一幕被大虎山炮台上的清军看到,随意开了几炮,对得起北京福临给的军饷,也就乘船跑了,清军一下丢了航道中最后一个据点。
水战之中,许龙被生擒,张国勋被杀,许龙被黄蜚亲手斩下脑袋,传首全军,与首级一起派下去的还有海量的赏金,乌穆命令青龙号战列舰的舰长在主桅杆顶桅上绑了一把笤帚,告诉所有人,我们已经把珠江口清扫干净了。
主帅阵亡,虎门要塞人心惶惶,前线的博洛给虎门派遣了三百满洲兵来,希望可以稳定军心,威远炮台抵抗意志很薄弱,派遣使者前来请降,乌穆能给出的也就是银钱、田宅等条件,而那位参将想继续当官,无奈之下,把使者送到了黄蜚面前,黄蜚给守军主帅开出了参将衔,另有三千两赏赐,琼州五百亩上好水稻田,当晚,那绿营参将率军与新来的满洲八旗太君大打了一场,用三十多个满洲人头多换了两千两的白银,黄蜚率人攻占了威远炮台,并且在两日后围困了虎门要塞。
虎门要塞还算坚固,满洲兵和平藩的藩下兵防守,进攻要塞的是郑彩部,乌穆支援了他一个营的陆战队,并且把臼炮艇交给了他,乌穆的目标可不是虎门,虎门的东面和北面是大岭山,这里早已不是清军广州通往深圳大营的粮道,想要断清军脊梁,还是要攻占东莞,只要攻占东莞,凭此雄城和辽阔的东江,深圳与广州的联系就彻底断了。
乌穆把军队分为两部分,其中一部分是陆军第二师的一个旅和一个骑兵团,汇同舟桥、炮兵和工兵,与黄蜚部一起登陆,由多亚指挥,从陆地前往东莞城,而他与黄蜚亲率水师继续从珠江航道北上,乌穆的意图很简单,先切断广州与东莞、深圳的联系。
深圳大营需要的各类物资从广州出发,无论如何都要渡过东江才能前往深圳,而东江入口因为在珠江三角洲,港汊纵横,在珠江主航道,自然需要渡船,而在一些辅航道和港汊则用桥梁居多,乌穆把内河舰队编列,从中挑选排水量较小的快蟹、长龙和舢板,进入小航道,遇到浮桥、渡口烧掉,桥梁拆的只剩桥墩,而黄蜚则率领加列船这类大型划桨船进入珠江东航道,隔绝东西交通。
而乌穆则亲率陆战队乘船进入东江南支流航道,在杨公洲一带登陆,率领陆战旅直扑东莞城下,各部兵马于三月十二日汇聚在了东莞城下,其中合众国海陆军一万两千人,琼藩七千余,郑藩四千余,合计兵马两万五,另有重炮十八门,当日便开始进攻东莞。
东莞守将是平藩右翼都统许尔显,在博洛南下两广之后,因为所带兵马不多,两广会战多仰仗两广三汉藩,博洛发现,时移世易,如今的三汉藩已经不是当年南下时候,听到多尔衮要查逃奴,藩主就害怕到自杀的三汉藩了,满清部队在北洋战场多败于合众国军,连多尔衮都是战死,而李定国在西南两蹶名王,满清对三汉藩越发倚重,而三汉藩也越发不惧,在两广会战中,就表现出汉藩出工不出力。
这个当口,博洛可不会惹出内乱来,为了更好的指挥汉藩,博洛耍了滑头,博洛发现,在孔有德和耿仲明死后,同气连枝的三汉藩中,威望最盛的就是尚可喜,有他在,无论是代领定藩的线国安,还是继承藩主爵位的耿继茂都唯其马首是瞻,因为博洛第一件事就是调离尚可喜。
博洛告知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