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转移广州城内人口,广州为南国大城,这些年遭遇战乱,城内亦有十万之数,若围城而战,米粮怕是难以维持,惠藩除防守兵马之外,可再留一些丁壮,其余或转移出海,或遣散城外。
其二,处置惠藩名下所有水师,控制珠江所有船舶,珠江水道全部交由香港与琼藩水师联军,粮饷军械之支持,亦由其负责!”林诚当即说道。
杜永和脸色为难,沉吟片刻道:“阁下,限定广州人口不是难事,永和也有此意,可处置广东水师,便是自废武功了。”
林诚道:“将军忘记当年惠藩如何得本地水师的吗?”
“这.......。”杜永和一时说不出话来,当年李成栋率军进入广州,本地的海盗、水贼如云而至,纷纷请封投降,李成栋旬月便是得水师上万,船只上千,控制西江之水道,而那些由海盗水贼改编来的水师此刻还在自己麾下效力,当年其能投李成栋,待清军杀到也能投尚可喜。
这也正是林诚的意思,这些水贼海盗必然是不稳定因素,难言忠诚信托,其若是临阵倒戈,有损军心士气不说,更是让增援广州困难倍增,说白了,防守广州并非因惠藩兵多将广,也非广州城高壕深,而是能得到海外支援的粮饷甲械,若这一奥援阻断,广州如何能守?
“可若让其离开珠江航道,恐当场反叛呀。”杜永和为难道。
一直未说话的林士章道:“永和为两广总督,广东部曲皆为你节制,可命其到近海岛屿整训补饷,以香港和上下川岛为上,来者便是王师,可打乱整编,盘亘不走者便有二心,如今满清未至,可让黄蜚率水师入江清剿,以免其为鞑虏所用。”
“林老此言上策,将军以为如何?”林诚问道。
杜永和心一横:“便如此吧,国难当头,也该用些非常手段了。”他站起来问道:“那支援一事,便拜托诸位了!”
林诚认真说道:“我可保证,广州一战,不断粮不断饷,内外交通亦不断绝。”
杜永和道:“那我惠藩以何相酬?”
林诚微微一笑:“李成栋为你们付过了。”
杜永和双眼湿润,重重点头,说道:“我惠藩上下皆是戴罪立功之身,如今广州力敌鞑虏,也可赎前半生之罪孽了。”
“切勿如此决绝,须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将军困守广州,已是国之功臣,民族脊梁,万不可有死守之心,若是不支,大可退居海外,这场战争还需将军这般忠勇之人呐。”林士章赶忙劝说,林诚重重点头:“此也是元首的意思,将军万要珍重慎行。”
杜永和与高一功离开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林士章一人,林诚笑问:“老先生留我在此何意?”
林士章道:“哪有敢有什么意思,只是如今广东为难,百姓出逃,我粤西却是渐渐支撑不住了。”
林诚也知道如今粤西不容易,这四府自从由林士章执政以来,清剿苗黎、兴修水利、垦殖荒地,几年时间便是有了三百万之数,但这也就是粤西养民的顶峰了,如今两广危急,作势又有移民潮涌入,林士章此时正处于两难之境,纳吧,难以维持,不纳总归不能看百姓沦亡。
“合众国的困难,你也是知道的。”林诚笑了笑,说道。
如今合众国对移民的需求仍然旺盛,但移民来源也在增多,来自山东、朝鲜的移民不断涌入国内,而以往对移民需求量最大的台湾渐渐处于饱和状态,台湾如今已经不接受大规模的移民,可每年从大陆自费移民台湾的人数就不下五万,而合众国接连开辟海外领地,又在山东和朝鲜维持两大战场,还不放松进行远洋贸易建设,靡费着实过大了,也难以有资源接纳如此多的移民。
林士章道:“老夫只求阁下一事,或许可解救十万百姓。”
林诚道:“先生请讲。”
“开通香港、琼州至马尼拉的船运航班!”林士章道。
林诚皱眉,不知何意,林士章道:“纵观合众国之领地,距离近又能大规模接受移民的,也就只吕宋一地,合众国得吕宋四年有余,吕宋承平也过两年,然百姓不过十余万,其因有二,一者,合众国无更多财富转移移民去吕宋,二者,合众国有严苛的移民安置标准。不知老夫所言可对?”
“老先生果然博闻。”林诚叹服说道。
合众国移民一般以官方移民为主,从大陆转移移民到领地,为其提供土地、米粮、衣服、耕牛、种子和必要工具,然后让其耕种以偿,往往需五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把本钱收回来,以往合众国以国有企业收入和老移民上缴之欠款来转移更多百姓,但随着合众国军队扩张、行业拓展,这部分钱财越来越被用到海外,吕宋就很明显了,合众国仅仅是免这个行政区几年的上缴利税,又准许其自联合银行贷款,对其移民行为没有支持多少资金。
而在另一方面,合众国有较高的移民标准,既保证移民的存活率,为了做到这一点,实物贷款给移民的还有蚊帐、药品,甚至还会动用奴隶,提前为移民准备房屋、挖掘水井,虽然有人道主义的因素在内,但更多的还是出于收益率,移民局的理由很简单,好不容易把移民运过去,若是轻易让其死了,那岂不是赔本了。
按照移民局的制定的规则,为各地制定不同的移民一年死亡率,永宁是百分之十五,台湾是百分之十七,吕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