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监营的东西,李子敬翻身上马,几十个牙兵前往了济州城,济州岛是朝鲜最南面的领土,岛上气候宜人,但土壤却不适合种植水稻,因此长久以来不受重视,一直到元朝把蒙古马带到岛上,济州岛成为了主要的马场,这里才稍稍发展起来。
等到壬辰倭乱的时候,济州岛成为了抗倭的前线,但巅峰时期也不过驻有两千人规模的军队,而济州岛上人口不丰,实际上一直到二十一世纪,济州岛人口也没有超过六十万人,这个时代更是稀少,济州岛上共同三邑,济州、大静县和旌义县,济州作为行政中心,配有牧使金允澈和判官李子敬文武官僚队伍,而其余两县只有县监。
除了三座城市,还有九镇、十水战所和几十个烽火台,这构成了济州岛一整套的防御体系,但那是倭乱之时,实际上,目前济州岛上的士兵在两千人左右,还分布全岛,最为集中的也不过是济州城,此时约么有八百人作用,当然,除了这些正兵,岛上还有义兵,在战时由贵族和豪商组织,在倭寇入侵的时候,这些保卫家乡的义兵比正兵表现的还要好。
李子敬骑马来到了济州城中,发现金允澈已经登上了城墙,此时他一身戎装,身披披风,腰挎弓袋,站在城墙上,观察着港口,城内城外已经乱作一团,城外港口附近的烽火台和烟台不断升起狼烟,居住在城外的小吏、贱民和官奴则大包小包的跑进城内,城中到处是哭喊嚎叫之声,而在海面上,倭寇越发看的清了,有船只六艘,都是板屋船,其中有两艘尤为巨大,六艘船少说也有四五百人。
金允澈神色严正,不解的说道:“怎生闹起倭乱了,莫非倭国国内又生了什么事端?”
也难怪金允澈不解,济州岛有近半个世纪没有经历过阵仗了,少有的几次变乱,除了本地的官奴造反就是吃不饱饭的渔民作乱,很快就被平定了。
“观察使大人,倭奴人数不少,不知大人有何章程?”李子敬沉声问道。
金允澈瞥了他一眼,宛若看一个死人一般,他早就想把这个判官整垮,换上自己的人,这次倭乱被他看做一个机会,倭寇来袭,作为济州职衔最高的军事长官,李子敬自然难辞其咎。
“判官大人放心便是,本官已经命令崔中军率领精锐隐藏在港口北面的山林之中,另遣斥候前往附近各镇征召戍兵,城内组织义军,不出三日便是有两千兵马。今日先对倭寇半渡而击,让其知道我东国之勇,三日后,定然全歼倭奴,向汉京奏捷!”金允澈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大人可向朝中上报倭乱?”李子敬问道。
金允澈呵呵一笑:“那是自然,通讯船已经在半个时辰前出发,判官大人放心便是,今年贡马也已经入城,误不了上国大事。”
李子敬心中冷笑,这厮倒是滴水不漏。
济州港外,蜘蛛号上,河原田兵卫站在船头,伸展双臂,任由身边小姓为他披挂铠甲,这具南蛮大铠拥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见证了河原田氏在日本的辉煌岁月,保养的仍然良好,甲被擦的光彩照人,而在河原田兵卫的面前,有上百名精悍的日本武士,他们有些人正咀嚼着食物,大部分人在低声抱怨着手中的武器。
这支部队被称之为河原田队,由河原田兵卫的家臣和郞党组成,这些年,河原田兵卫在郁陵岛惨淡经营,先是通过在日本和朝鲜的走私贸易积累的第一桶金,继而组建了自己的军队,这支部队一开始只有几十人,被永宁行政长官区雇佣,参与对库页岛的女真部落的清缴工作,在战争中不断壮大,特别是重启山丹贸易后,河原田兵卫从虾夷地获得了直接雇佣日本武士的机会,最终,河原田队一共有四百八十人,其中一百五十名日本武士,其余也来自朝鲜、女真各部。
此次河原田队接受了统帅部的雇佣,前来攻掠济州,然而为其提供的铠甲和武器却是破破烂烂的,让士卒们很不满意。
“主上,为何让我等穿着这般破烂,白白堕了河原田一脉的威名!”一个家臣提着一领破旧的大铠,不满的说道。
河原田兵卫道:“这是来自统帅部的命令,我们此举不是攻城略地,而是让济州岛上的朝鲜人以为这是一次倭寇入侵,这次,我们扮演的是倭寇的角色,而非征服者,倭寇自然就要有倭寇的样子!”
说罢,河原田兵卫用颜料把脸涂抹的花里胡哨,摆出几个放荡不羁的动作,惹的众人欢笑不止,那家臣却是问道:“主上,以中华上国之未能,派遣一营兵足够荡平此岛,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河原田兵卫道:“若是上国挥师来攻,以鲜人之怯懦,如何敢当,其本土水师必然龟缩,日后出击,袭扰航线,而我等来攻,鲜人不明就里,本土来援,届时一网打尽,岂不美哉?家父曾说,稻子越密越是好收割,上国之军略,便大致是这个道理吧。”
家臣道:“原来如此!”
河原田兵卫穿好大铠,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重型火绳枪,道:“虽说铠甲差些,但要命的家伙却是不错,这火绳枪比我族使用的威力大数倍,自可克敌制胜,平三郎,一会火绳枪部队由你指挥!”
平三郎躬身施礼,河原田兵卫站起来,高举太刀,喊道:“诸君,随我上岸,但凡敢阻挡者,杀无赦!”
河原田队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