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如此,我和母亲的关系就比普通母子似乎亲密了些。我们如果是生在普通人家,人们一定不会以为我是她的孩子,当然其实事实也好不哪里去,草原上已经无人不知她将会是我的妻子。这只有她自己不愿接受,并且不去理会人们的目光,母亲总是表现的从容有度,并且心无杂念的固守一个好母亲的角色。
巡视归来,刚行至中军大帐前,就远远地看到前方彩衣飘飘,一群女人在湖边的地里耕作。清澈的湖水,碧蓝的天空,水天一色玉空明,伴上一群美丽的女子,好一副美丽的风景画啊。
下了马,便命令阿木将马迁回圈里,而我则独自往母亲走去。大单于当年娶了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他曾立下过规定,阏氏的大帐以及后园处方圆数百米内,男丁不得踏入半步,违者处死。阿木是我的亲信和随从,这是他的荣耀,他很听话也很守规矩。
和南方的大汉不同,北方的草原上条件有限。匈奴人主要以放牧为生,女人日常负责外出捡粪便当燃料,天不亮就要开始做奶制品。男人则要外出找草场和水、放牧防野兽,夜里可能还要守夜。
一年四季,也只有到了春天和夏天,才能繁衍生息牲畜,一旦到了冬天,如果当年的收获不足,就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这还是正常年份的水平,如果再遇到干旱和虫灾,饿死人是肯定的事情,所以草原上的政局容易动荡不安。
以农耕为主的大汉则不同,他们分工简单,粮食容易储存,自给自足的条件,使得他们的朝廷具有较强的稳定性。
母亲嫁入大漠,不仅推动了汉化,也带来了全新的生产技术。王庭附近的水源极其丰富,适合种植农作物,但早年经常打仗,草原上男丁凋零,她便开始教女人种地。
母亲不是矫揉造作的人,她总是喜欢亲自动手,一地瓜果作物被她呵护的长势喜人。看着她打水欲往地里浇,我便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接过她的手提住了水桶。
“拎水是男人的事情,母亲让我来吧。”
我突然出现在她身边,母亲略显诧异,但没有说话。不过我男人般的体贴举动,还是让旁边的一些女人好生羡慕,她们当中不乏有权贵和部落首领的女儿,有些甚至还暗中喜欢我。对我暗送秋波的女子不少,但有母亲这种美人在我身边,我的眼光也跟着高了起来,对她们不太能提的起兴趣。而她们也都知道匈奴人的规矩,明里暗里把母亲当作了我的女人,所以不太敢在母亲和我面前表现自己。
母亲站在湖边指导,大家的热情很高也都很听话,不一会儿土地就被浇灌的透湿了。瓜果植物生的绿油油的,风吹过形成阵阵波浪,看到一地绿色仿佛就看到了秋天丰收的影子。
手里的事情忙活完毕,大家也不敢多打扰母亲,余皆散去,只留云香阿姨和我陪在母亲身边。此时已经快到傍晚,风从湖面吹来,清凉凉的拂过身上很舒服,我和母亲走在前头陪她说话,云香走在后面跟着。
“他们又来找伢儿的麻烦了?”虽然很少明示,但从小母亲就一直很疼我,她走在身边便满含关心的出声问道。
可不是来找我麻烦吗,名不正言不顺,他们有人看我不顺眼,像这种大大小小的破事情,我都习惯了,但我从不会和母亲说这事,所以她很少知道外头有人欺负她儿子,不过今天的事情,看来云香已经和她说了。
“妈妈不用为我担心,孩儿应付得了。”在外人面前我喊她母亲,在没有外人的地方,我还是喜欢这样轻松的喊她,我们母子相依为命,本就不该那么拘谨的才是。
“伢儿才十五还未加冠呢,想不受人觊觎是很难的,只是难为你了。”母亲的嗓音温软清澈,说起话来无比好听。
高处不胜寒,围绕王位之争,现实向来残酷,得胜者能够称王,而失败者会成为齑粉。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我是母亲的主心骨,男人是不该让女人产生不安的,“古往今来成败不以年龄论英雄,他们要是敢欺负我们母子,我定要他们好看。”
孤儿寡母的确不易,这番话虽然豪情,但听起来不免有所苦楚,母亲自言自语般抿了抿嘴道,“要是你父亲还在就好了……”
那么多年都过去了,母亲还能想到父亲,她的夫纲理念还是很深的,这不由让我对父亲生出羡慕和嫉妒,“母亲勿忧,我一定会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当然我还想成为你身边的男人,但这样的话,我现在是不敢和母亲说的。
母亲抬头看了看我,可能是我比她都已经高一头的身高,给她带来了一点点的压迫感,母亲刚好看到我的脸,眼神碰撞间就移开了视线。
陪着母亲走了一会,还未回到大帐,远远的,就看到母妃兰氏急匆匆的走来。
我还以为她是来找我的,没想到她是冲着母亲来的。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张写有墨字的羊皮布,举止神秘的将母亲让出了一个身位给她看。有什么事情还需要瞒着我,上前一步我也很想看看那上面写了什么,不过兰朵儿先是给了母亲一个眼神示意,母亲就好整以暇的看了我一眼。
一个眼神,这是她们女人之间的交流方式,母亲可能以为兰朵儿是有女人家的私密事情找她,不让我靠近。得,我只能隔着几步距离,看着这两个女人小声嘀咕。
只见兰朵儿手里摊开了卷轴,嘴里又说着什么,然后母亲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