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之后,林微绪原本是想直接回国师府的,但在回府的半道上,被镇南侯府派过来的人给拦住了。
说是镇南老候爷醒了,并且想要见她一面。
林微绪心里咯噔一下,当即命人掉头去了一趟镇南侯府。
到了镇南侯府以后,由着府里的人领着她去了老侯爷那,她进房间的时候,正好听到迟映寒在榻边低声询问,“老头,你有没有觉得哪里很不舒服?”
镇南老候爷躺在那一动不动的,隐约听到有脚步声进来,终于抖颤着动了动嘴皮子,声音沙哑模糊地开口:“是……小微绪……来了吗?”
迟映寒闻声转头过去一看,把站在身后的林微绪拉了过来,“对,是微微来了。”
“侯爷,是我。”林微绪看不到镇南老候爷的现状,只能从老侯爷的声音判断出,老侯爷比她所想象的更要来得虚弱。
林微绪原本也以为镇南老候爷大概只是想看一看她,但没想到她说完话以后,镇南老侯爷又唤了迟映寒一声,“映寒……”
镇南老候爷声音抖抖索索的,说:“你出去。”
迟映寒闻言,立即不解地抬眸看了林微绪一眼,但显然林微绪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迟映寒心里困惑归困惑,并没有选择在这时候多问,只得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有什么事再叫我。”
迟映寒说罢,轻轻拍了拍林微绪的手,这才转身出去了。
等迟映寒出去以后,林微绪就近在坐榻前坐下来,没等她说什么,镇南老候爷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小微绪,我应当是……快不成了……”
林微绪板起脸,“侯爷胡言,您是瞧不上宁殷的医术吗?”
镇南老候爷眯着饱含热泪的老眼,没什么力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苦笑道,“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知道……本该早就不行了的,只是,心里头总挂念着一些事,觉得还得撑一撑,至少……得撑到微绪你来……”
林微绪并非不是感觉不出来镇南老候爷话语间愈发的虚弱,她握紧了老侯爷的手,“侯爷您讲。”
“微绪,你师父……当年出事前,曾来找过我。”
闻言,林微绪心里微微一沉,不由屏住了呼吸。
“我本不该,告诉你这些,这些年以来,小微绪你承受的东西太多了,我并不想给你压力……只是老头我怕,这回再不说,以后便再也没机会说了……”
“微绪,你师父,当年是因为得知了你的身世秘密,为护你周全,才出了事……”
林微绪根本无法缓得过来,甚至很难以去相信。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师父是遭受奸人谋害,结果现在镇南老候爷告诉她,并不是这么一回事的,师父是因为她才出事的……
林微绪缓缓摇了头,低喃问道:“我的身世秘密,是什么意思……”
她不就是母亲所生吗?母亲是前赤军统帅曲飞溶,这都是整个大秦所知道的事情,她还能有什么身世秘密?
然而,镇南老候爷缓缓的叹了口气,沙哑的说,“微绪,当年我从你师父口中,得知此事时,亦是震惊不已,你师父虽然没有说明你的身世,但他的确告诉过我,他说你是未来九州生死存亡的重要干系。”
“老头我一直等着,想着不管发生什么,老头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住大秦山河,但这么多年以来……九州之间,除了照常不停不休的战争,并未出现什么异端……”
“我常常会想,那会不会是过去你师父,跟老头开的一个玩笑……小微绪就只是大秦的国师,怎么会牵扯上九州的生死存亡,可是直到我上次上山拜祭……”
“我当时,只是想跟墓地里的夫人讲几句悄悄话,无意中提到了当年你师父来找过我,怎知,下山路上就……我很确定,这不是一场意外……”
镇南老侯爷说了很长很长一番话,至此,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但还是竭尽全力握紧了林微绪的手腕,提醒她:“微绪,小心藏在京城里的人,他们……他们一直都在。”
林微绪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花费了很大的精力,才使得自己的大脑接受了镇南老候爷所言的这一番话。
但却仍然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若不是因为镇南老候爷此时危在旦夕,她甚至会觉得镇南老候爷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若说大秦的生死存亡与她有关,她尚且还能相信一二,毕竟她本身作为大秦国师,但镇南老候爷说的,分明是九州……
九州之下,那么多国家,那么多人的生死存亡,岂会跟她一个大秦国师有关?
她除了修习过秘术,并没有哪里是特殊化的……
但是镇南老候爷说,他只是在亡妻墓前随口提了一句师父,下山就遭遇了不测……这让林微绪忍不住想到,之前的警告信,以及刺杀……
看似没有半点关联,但实际上仿佛每一次都在阻止她通过那个玉牌图腾得知什么信息……
所以,一直都有人在注意她的一切动向。
并且就在京城,就在她的眼皮底下,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有人在暗中观察着她,而她从始至终对此一无所知……
过了良久,林微绪终于缓缓点了下头道:“侯爷,我需要一点时间。”
她需要时间平复,也需要让自己去想清楚一点,究竟她跟九州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联……
“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老头我也不建议……你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