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力气,只能等死,恶劣的大雪,看来要冲刷得陇陕的天永远都亮不起来,他宋恒,一直就是这样的,伤感,脆弱,自卑,容易放弃……说什么跟主公很像?主公永远相信绝处逢生,而他却只能坐以待毙,虽然泽叶对他的培养只差一步,可他觉得他一生一世都会差那一步……
陡然一阵阴风驰过,卷起战场狂沙滚滚,竟是在孤夫人即将杀害宋恒的一刹,如龙挂般卷集回旋直冲孤夫人打去,不仅阻断了孤夫人的追击,起时,那风沙渐渐小了。
宋恒,西线,今后这唯一仅有是你。
只能是你,
你做得到。
林阡走火入魔,金宋死伤惨重,吴曦竟成了没付出任何代价的获益者,
死去的阶州吴家军?无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总要有人牺牲的,我的核心集团没损伤就好。
林阡事先想不到吴曦为了名利能厚颜无耻到这地步。义军抓握吴仕为人质,非但不能瓦解吴曦和曹王的同盟,反而令吴曦自己看清楚了“蜀王”二字比儿子的命还要重,铁了心地把三军将士全跟曹王的高手堂背后相托……
林阡起、不顾自己而先提枪策马追前时,林阡他早已杳无踪迹。
柳闻因咬紧牙关,努力分辨那条血色最浓的轨迹:“必会将林阡哥哥带回来!”
“子若……”薛焕既关注林阡死活,也因为柳闻因而心念一动,当即也囫囵吃了治内伤的丹药,持刀跨马疾驰上去,“我去将林阡捉回来!”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林阡现在精神错乱,外强中空,既有杀的必要,也有杀的契机。
“都……随薛大人……一起……”轩辕九烨只说了一句,才醒又吐了口血、昏死过去。
封寒好不容易才醒,全身骨头都像散架,看孤夫人终于得救松了口气,抱着看起来武功尽失的解涛,既忧又喜,忧王爷又失一员猛将,喜阶州此刻不攻自乱、术虎高琪必能从北面击败寒家军,不过,还在死撑的宋恒、辜听弦等宋军仍有斗志,若要将他们彻底赶出城南,指望不上吴曦那种破战力……
“好在完颜纲为了万无一失,事先往这里调遣了一个完颜乞哥,应该还在来的路上,他到场后估计就能奠定胜局并且阻碍宋恒和辜听弦卷土重来了吧……”封寒想。
腊月十八,完颜乞哥、术虎高琪联手打击之下,阶州失陷。群龙无首的义军败仗后陆续退出阶州、被完颜乞哥和术虎高琪以攻代守、打得沦落郊野且战且退。虽然明知阶州的金军高手因为林阡屠杀的关系很容易打,可宋军自己的高手也全都被他打伤不在平日水准……
闻听阶州战报,凌大杰、和尚对大散关又加紧发动攻势,虽最终被独孤清绝和厉风行扑灭,却使得纷飞到中线西线的战报不敢把大散关的收复确定在哪一天,甚至模糊到了和阶州之战是前后脚发生的。
不同于西和、成州等地还有李好义、薛九龄和百里飘云等人占据了立足之地,阶州义军一度到了生死存亡关头。
屏障拆除了、参天大树倒下了,首当其冲,不得不靠自己突破绝境——
这一幕似曾相识,只不过从天水撤到了阶州,把泽叶和曹玄换作了主公林阡,
撤?还能再撤?再撤就是短刀谷了!
主公?主公也不是万能的,尽管主公擅长创造奇迹,可你宋恒凭什么把压力全给主公,他本来还在淮南打仆散揆啊,那么多高手全盯着他一个人打,你宋恒是九分天下是云雾山第三你干什么吃的!
自责的宋恒,出奇地没有再自怨自艾,阶州失陷的第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合眼睡过觉,给辜听弦裹伤,把军队转移到制高,下令“屯踞险固,列好栅栏”,聚集和收编周边武装,囤积粮草、安抚伤员“候主公归来”,还有读书练剑一项不少,最多只是闭目养神了片刻。他就像铁打的一样,精力旺盛得连辜听弦也比不上,感觉就算赫品章也比不上……
“宋堡主……你……”辜听弦不知道说什么好,望着这进步却也有些忐忑。
“辜将军,闻因有音讯了,她在照顾主公。”宋恒的视线从地图上抬起,对辜听弦微笑着说。
辜听弦一愣,其实这家伙不太擅长说谎,说完脸上还心虚地一红,可是,至少他懂得编出这句话来骗人了,可喜可贺:“啊那太好了。”
看他眉目间隐约有几分寒泽叶的神韵,辜听弦稍微定了定神,走上前去与他同看地图,许久都没有对策:“可惜我军能战的已然不多,竟被敌人欺负到了家门口。”
“家门口。”宋恒蹙眉,微吟这三字。
“宋堡主想用短刀谷中人?”听弦当即领悟,却觉得不妥,短刀谷中人虽然离得近,可毕竟担负着策应兴州的重责,诸如风鸣涧、塑影门、戴宗、景胤等人,一个都不能动,否则后院起火谁顾。
“用短刀谷中闲人。”宋恒自若,携策于心,“以阶州之胜候主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