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务必要办的漂漂亮亮。”
“是,义父放心,孩儿定不负义父所望。”
……
“喂,李哥,你听说了吗?春来酒楼发生了一件毒杀案,三十六名客人以及茶楼的掌柜和三名伙计,尽皆身中剧毒,当场身亡。”
一个小酒馆内,两名小伙计正在聊天。
“当然听说了,所有人全身溃烂,死无全尸,老惨了。”另一名伙计小声叹道,心有戚戚。
“唉,都怪那个叶青,都是他害的,就是因为他得罪了那些江湖人,那些人为了杀他,才殃及池鱼。作孽啊!”
“谁说不是呢?这已经是这五天以来第九起事件了,那个叶青走到哪儿,祸事就到哪儿,不是有房屋建筑因他而毁,就是无辜百姓因他而亡,弄的好多人流落街头,怨声载道,简直就是一个煞星。”
“不仅如此,听说连好多靖安卫、捕快、墨羽军也因他而死,可惜了啊!”
“娘的,他叶青一个人惹的祸,凭什么让我们遭罪。”
“要我看将那个煞星交出去算了,不然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还不快去忙。”两鬓斑白的老掌柜从后堂走了出来,看到两个伙计在聊天,愤怒道。
一名伙计嘟囔道:“干什么活啊,这桌子、椅子我们都已经快擦秃噜皮了,还是一个客人都没有。”
“顶嘴。”掌柜骂了一声,但看着空荡荡的酒馆和稀稀疏疏的街道,又不由长叹了口气。
“都怪那个叶青,害的大家都不敢出门了,累的我们也无生意可做,再这么下去,我们就得去喝西北风了。”另一个伙计抱怨道。“别胡说。”掌柜的怒斥道:“这件事怎么能怪叶大人,叶大人除了太平妖人,挽我洛水于危亡,于我们都有大恩,怎能怪他?”
“要怪就怪那些太平妖人,要怪就怪那些不择手段的江湖人。”
“你们啊,不能因为坏人之坏,就去否决好人之好,不能因为恶人之恶,就去怨恨善人之善,这于叶大人,于天下好人都不公平。”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与那些坏人,又有什么区别?这世上,谁还愿意去做好人?所以,别去怨,也别去恨。”
“可是,掌柜的……”小伙计还待反驳,却被掌柜打断。
“别可是了,快去干活吧,放心,好人,还是会有好报的。你我是,叶大人也是。”
酒馆门口,叶青停下脚步,看着鬓角苍白,因为没了生意而平添了几分皱纹沧桑的老掌柜,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自责与愤怒。
自责,自然是因为的确是他殃及了这些无辜的百姓。
愤怒,则是因为那些江湖人以及幕后的凶手。
数天前,他设计引诱这些江湖人之事忽然被捅了出去,原本已经渐渐平息的事情再起波澜,那些江湖人得知自己被骗后,群雄激愤,扬言要找他报仇。
并且,那些人一改先前小心翼翼的做法,逐渐变得肆无忌惮,不择手段,为了杀他,不惜累及无辜,殃及池鱼,甚至于用他身边的人威胁于他,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原本事态还算可控、平静安宁的洛水城,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道。
怨的,是他;
恨的,是他。
他一下子从洛水人人称道的少年英雄,变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过街老鼠,可笑,也可悲。
但他能怪他们吗?怪不得,也怨不上,因为的确是因为他的缘故,才致使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阴阳两隔。
要怨,就只能去怪那些江湖人;
要怪,就怪幕后的凶手文在来。
是的,若无意外的话,这件事的幕后凶手仍是文在来。
没有证据,就是直觉。
因为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和唐实在,唐实在和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没理由出卖他。
那么就只有身处局外、坐山观虎的文在来能看出些许端倪了,也只有他有动机。
当然,这只是他的推测,但他就认定是文在来了,谁劝都没用。
“咦,叶大人,来喝酒吗?快请进,快请进,老朽前几日刚开封了几坛陈年佳酿,叶大人群不嫌弃的话,进来品尝一下。”
忽然,老掌柜看见了门口的叶青,没有任何顾忌地迎了上来,满脸笑容。
叶青看着笑容真诚、没有丝毫作伪的老掌柜,拱了拱手:“多谢掌柜,不过我还要去靖安司,所以无福消受了。”
老掌柜道:“大人既然有事,老朽就不勉强了,不过大人若有闲暇,或者想喝酒了,随时可以来这里。”
“老朽的酒馆,永远会为大人所开;老朽的美酒,永远会为大人留上一壶。”
叶青拱手,道谢:“多谢掌柜的,这酒,我一定会来喝的。”
老掌柜开心道:“哈哈……老朽扫榻以待。”
“对了,大人,我们真的不怨,我们也,真的不恨。”
“掌柜的这句话,我记住了,告辞。”叶青转身,抬头望了一眼艳阳高照的天空,格外澄净,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事既由我而起,那便由我而终结吧!
不仅是为了我所关心的;
也为了那些关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