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武厂长,你还喝过刷锅水啊?”
杜小树扮个鬼脸笑着揶揄道,不过,看着武庚把杯里的啤酒喝得一滴不剩,拉尔夫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可是几百年酿造工艺在这台微型设备上的杰作,这也是地道的德国啤酒!要说一般的啤酒大都是苦味较足,而这款却大大的不同。
!“噢,哪来这么多萝卜白菜?”
杜源走到钟家洼的胡同口,就看到地上成堆成堆的白菜、萝卜和大葱,往年到了冬季,白菜真不够吃,白菜坏掉了,还要把好的叶子捡出来,其实不止杜源家这样,哪家哪户都这样。
“秦东让人送的。”柳枝看着满地的蔬菜,心里也很熨帖,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没有菜可愁坏了她这个做饭的人。
杜源嘴里嘟囔一句,可是柳枝还没听清就让北风刮跑了……
“老杜,看这萝卜脆生生的,”邻居们都围了过来,一个邻居用手擦擦萝卜上的泥,掰开一个萝卜,递给杜源一半,自己先咬了一口,“嗯,脆生生的,好吃。”
“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大夫开药方。”杜源也咬了一口,确实又脆又辣,“赶明我腌点咸菜,哎,柳枝,这都是给谁的?”
“大东说了,让大伙分分,家里缺什么就拿什么,”柳枝温婉地说道,“大家伙别嫌弃,自己个往家拿吧!”
“柳枝,真让我们拿?那我可就当真了……”咬着萝卜的邻居立时眉开眼笑。
“那多不好意思……”一位大婶说着,手里已经拎起了四棵大白菜。
“你在这,我回家去推小车……”一个汉子跟老婆喊一句就朝自己家飞奔而去。
柳枝笑了,三大马车的蔬菜卸在了胡同口,钟家洼在家的老少爷们都惊动了,这样,每人每户都多多少少能分到点蔬菜。
“哎,快跑……回家拿麻袋去!”杜源笑着在一个孩子的屁股上一拍,自己乐呵呵地看着大家热火朝天忙活着。
拿麻袋的,推自行车的,推独轮车的……菜都是好菜,不用挑挑捡捡,只管可劲往家里造!
“谢谢啊,柳枝,我们家人多,这下可解决我们家的大难题了。”一个老太太拉住柳枝的手,感激地道。
“没事,奶奶,都是邻居,大东以前也没少穿您家的衣服。”这家的孩子比秦东大,穿剩下的衣服都给了秦东。
“大东这孩子是真出息了,谁想到……也这么有出息。”一个邻居想说秦东以前也是小混混一个,可是生生又咽了下去。
“那我们就跟着大东沾光,以后啊,谁也不许在我跟前说大东不好……”老奶奶一挥拐棍,威严道。
“那我们以后就说他好,全是夸奖的话,行了吧,奶奶?”有人逗着老太太,杜源也看着直乐。
吃着萝卜,他想到关键了,自己准备腌萝卜,这萝卜在哪?
“杜哥。”柳枝笑着拦住要去捡萝卜的杜源,“大东已经让人送到家里了。”
哦?
杜源一愣,接着笑得咧开了嘴,“这小子……”
……
天色愈暗,北风愈烈。
杜小桔进了院门,支下自行车就往屋里跑,迎面就看到了屋檐下摞得整齐的白菜,“妈,买了这么多白菜啊?”屋子里的炉子烧得暖和,杜小桔摘下围巾,就看到炉边的案板上,杜源正在切着萝卜条。
他的刀功很好,萝卜切得很是均匀,一根根晶莹透明,整齐地码在案板上
“大东厂里分白菜,大东又让大光单独给我们钟家洼拉了三大马车,”小桔妈笑着走过来,“我们两家是单独的一车。”
小桔妈推开门,东厢房里,已是盛不下了,有白菜,有萝卜,有大葱,有菠菜还有韭菜……还有一堆地瓜……
“这么多啊!”杜小桔搓着冰凉的手惊叹道。
“是这么多,”小桔妈显得很欣慰,“这个冬天,不用节省了,我们可有菜吃了……”
“那我到枝姐家看看。”杜小桔走进屋,重新戴上帽子和手套,自打那个黑黑的电影院里秦东在她脸上盖了一个印,现在提起秦东就就感觉与以前不一样。
说是到枝姐家看看,其实是看秦东回来了没有。
小桔妈也不揭破,等杜小桔走到院里,她才在屋内喊了一句,“晚上回来吃饭吗?”
“我看小树在哪吃。”杜小桔回答得模棱两可。
……
秦湾的冬天,那叫一个冷,地上的冰冻的贼结实,临岸的海水也冻成也各种形状,走在胡同里,不大会儿就能鼻涕眼泪横流,脸给北风扎得生疼。
但秦湾的冬天又暖融融的,来到到屋里儿,生着热腾腾的火炉子,只要不阴天,煦暖的阳光照进屋子里,人一进屋,哈口气都是热的。
这几天杜小树和钟小勇不管刮风下雪,跟在美国人屁股后面,美国人到地毯厂,他们也到地毯厂,美国人到国棉厂,他们也到国棉厂,美国人打篮球赛,他们就守在门外。
等回到钟家洼,两人冻得都是脸腮通红,进了门棉猴还没脱,就朝炉子扑过去。
“枝姐,烤地瓜?”
烧得火红的炉盖上躺着几个红瓤地瓜,屋里荡漾着浓浓的香甜,钟小勇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地瓜,嘘溜地吹着气,地瓜太烫,他左手右手轮换倒腾着。
杜小树也把地瓜拿在手里,忍着烫剥开皮咬了一口,又香又甜,在外面冻了一天,吃一口烤地瓜,真是舒坦极了!
“东哥。”
秦东和秦南刚进院,杜小树就捧着地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