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是你家的砖?”杜小树嬉皮笑脸地看着杜小桔,“东哥都不心疼,你心疼?”
“你,就应该把你右手也摔……”杜小桔恨恨道,可是发恨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她扳过杜小树的右手,上面还沾有红砖的碎屑,“疼不疼?”
“不疼。”杜小树笑道,“晚上东哥也来。”现在白天变长黑夜变短了,秦东每天下班都会过来瞅一眼,杜小桔也是每天过来,今天用了多少石料明天用了多少水泥,她都会记录下来。
这几天,基墙上面的砖墙砌得很快,可是,码在一旁的红砖好象比昨天又多了,“这都是哪来的?”
“送的呗,”杜小树随手拿起一块红砖,“姐,你没看出来啊,以前是六间,现在是十二间房子了,就是一个四合院!”
杜小桔怎么会没有发现?十二间房子再加上院墙,得需要多少砖啊,“爸还托人买了一车砖。”
说曹操曹操就到,杜小树作个鬼脸,“那你跟爸说吧,真不差他这一车砖。”
大老远,杜源就骑着车兴冲冲地赶过来,他好容易托人从砖厂要了一车砖,可是赶到这里,成垛成垛的砖墙甚是刺眼,“这,都是从哪买的?”他瞪着眼睛指着眼前的红砖。
“东哥让人家送的……”杜小树在杜源跟前早没了威风,他看一眼姐姐小声道。
“让哪送的?”杜源追问道,他也看到了那些片石和碎石还有成堆的水泥。
“区里采石厂,市里第一砖瓦厂,还有建材四厂……”杜小树小声道。
杜源费劲巴力才搞到一车砖,他都想好了,现在农村盖房还是用的那种石灰坯,不行的话,就到农村去拉几车回来,权当砖用。
看着眼前的红砖墙,他突然感觉眼前有些晕。
“爸!”杜小桔和杜小树赶紧扶住自己的父亲。
杜源闭着眼睛,好大一会儿才道,“木料呢?木料准备妥了吗?”
杜小桔叹口气,杜源鬓角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几缕白发。
木料不好找,农村人家盖房子,木料都要准备几年,新伐的树木必须搁置几年彻底晾干后才能当木料使用,杜源也拜托乡里派出所的同事给搞了几棵树,来作房屋的大梁没有问题。
“那我跟东哥说一声……”杜小树忙道,“爸,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杜源心里这才踏实一些,看来这小子没有搞到木料,“回来告诉你东哥,有几根东北的红松檩条,我让人给他送过来。”
说完,他就挎上自行车,可是挎上自行车刚骑了两步,他又下来了,“这不对,不是六间屋吗,怎么成了十二间屋了?”
这可瞒不住了,杜小树只得道,“东哥又让二狗加盖了东西平房,加起来就成四合院了。”
“噢,有本事……”杜源嘟囔着,他看看杜小桔,挎上自行车摇摇晃晃而去。
……
突突突——
听到熟悉的摩托声,大家知道,秦东到了。
他也不急着进工地,先进到了郑海锋家的帐篷饭店里,“哎,嫂子,晚上肉太少,每桌再加一盘猪头肉。”
这是个不怕花钱的主儿,郑海锋的爱人马上答应着,“那,大兄弟,晚上一块过来吃。”
“东哥,木器厂的人来了。”两人正说着,杜小树就在外面喊了一嗓子。
秦东顺手拿了两片猪肝就从帐篷里走出来,看到来人,他笑着把手中的猪肝递过去,“兄弟,还用亲自过来啊,让哪位师傅过来量一下就成了。”
“那不成,我不来,今年的啤酒可就没了,我小舅子结婚,酒席上没有啤酒,那还叫酒席吗?”对方笑着接过猪肝去。
他是第五木器厂的团支部书记,亲自与厂里一位老师傅骑着自行车过来了,老师傅与瓦匠孔二狗交流着,拿出本子和铅笔来,计算着门窗的尺寸。
“我们厂长说了,去年你送了六车散啤给我们,今年,作大梁和檩条的木料,你盖几间屋就给你准备多少……”
去年,看到武庚的朋友遍布一轻二轻系统,让秦东很是眼热,利用卖散啤的机会,他也结交下一批朋友,这不,盖房子的时候还都用上了。
现在,他手里可不只是散啤了,全厂的啤酒都归他一人销售,还成了全市最年轻的劳模,这些人也有心与他交好。
“那谢了,”秦东也不客气,“正好晚上一块吃饭……”他看着走近的杜小桔,“来,介绍一下,我对象。”
“你好啊,弟妹。”木器厂的团支书马上热情地迎上去,杜小桔嗔怪地看了秦东一眼,也很大方地与对方交谈起来。
“秦东……”
三人正说着,倒象是提前约好似的,玻璃钢厂的副厂长也来了,这原来是市里第三砖瓦厂,效益不好就改生产玻璃钢制品了,他也是来丈量院子的尺寸的,用整个玻璃钢把院子罩起来,上面的钢架他们也一手包办了。
“姐!”
看着杜小桔的眼神一直在秦东身上游走,杜小树突然喊了一声,吓了她一跳。
“瞎喊什么?”杜小桔嗔怪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杜小树挤挤眼睛,“你想将来你们的婚房是不是一块盖好了就行了?”
“小树……”杜小桔银牙一咬,还没等她瞪起杏眼,杜小树早跑远了。
晚上,郑海锋亲自陪客,他敬了秦东一杯白酒,“大东,你家用不了的边角碎料给我们家吧,我们也盖两小间房,就靠着你们家,也有个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