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华竖起耳朵,仔细的听,想要尽量了解那些他所不知的过往。
“人啊,一定要有良心,拉过你一把的人,即便他自己不放在心上,你也一定要深深的烙在心里,特别是那些在节骨眼上帮过你的人,一定不能背信弃义。”
李轻烟难得的如此认认真真、语重心长。
李言重重的恍若发誓般的点点头。
站在李轻烟身后的李青脸上突然泛起一瞬间的心虚,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这句话,李轻烟在把他捡回来的第一天晚上也对他说过,每个字、每句话,李青都重重的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此刻恍若故时神游,往事历历在目。
李言感激涕零的在吸鼻子,黎华正出神的注视着李轻烟,李轻烟在忧心忡忡的想事情。
没有人注意到李青刹那的反常。
当晚,李轻烟回了他的卧房,和黎华并肩躺在黎华手工做的床上。
李轻烟翻了个身,推搡了一下躺的端端正正的黎华。
黎华迷茫的把床帐开了个缝儿,只见李轻烟一脸严肃,心里马上一惊,“怎么了?!”
“我得先给你说清楚!”
黎华吓的不得了,怎么又有话说在前头?!
“我今天晚上回来睡不是因为你给我做了床,也不是因为三字经,也不是因为我不生你气了,是因为我想回来,懂么?”
黎华似懂非懂,“不是特别懂,好像是有点懂。”
“不是因为你怎么样我,是因为我自己想怎么样,懂了么?”
这下黎华差不多明白了,“嗯——你为什么非得要这么强势?”
“依人不如靠自己。”李轻烟显得有点怅然。
黎华没有经历过他经历的那些事,所以还是不做评论为好,没继续接话,拉紧了床帐。
“对了,你明天下了朝先别急着走。”
“嗯?”
黎华又要开帐子,被李轻烟一把拉住了手,只听他哭笑不得地说:“我知道你弄的这个收放帐子的机关很j-i,ng巧,你别老摆弄它了。”
“······”
“我们一块给皇上说说这事儿。”
黎华吃惊的问:“要告诉皇上?”
李轻烟幽幽的答:“他迟早会知道,不如早早的就告诉他,也让他早做打算,以免误了他的事。”
黎华听了这话心里突然很堵,忠君确实是一种值得赞扬的美德,处处为皇上考虑也确实是身为人臣的职责所在,但黎华就是感觉心里很难受,为什么李轻烟不能为他鞠躬尽瘁尽心尽力的着想?
黎华越想越恼闷,越想越远,不光是皇上,还有诸葛略,为什么李轻烟发飙他就能拦得住?李轻烟为什么就能听他的?还有李青,为什么李轻烟就能跟他怎么亲昵,整天形影不离?愈发的恼火,最后甚至连他师兄苏风清都联想到了,李轻烟一提苏风清就羡慕的不得了,他怎么就撵不上苏风清的一半了?
李轻烟睡的直流口水,而黎华在独自怒火中烧,黎华努力的抑制住想要晃醒他的冲动。
极力的放缓呼吸,努力的想象自己的怒火和冲动都随着呼气呼出体外,自己捣鼓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简直是幼稚的要命,甚至把李轻烟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迁怒于人了,从小的诗书教化使得他一阵内疚涌上心头,叹了口气,别别扭扭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两人双双跪在皇上脚前,地上的石砖硌的膝盖生疼。
“臣李轻烟——”
“臣黎华——”
“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昭(皇上)笑眯眯道:“爱卿平身吧,黎爱卿的脸色怎么这么凝重啊?”
“国家社稷在心中,不能不凝重。”
“······”在官场里待久了,黎华都会说这些屁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