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让那个小丫头松口放人,不然他们孙子一根筋,说跪就要跪到底!
沈天岚也想起了沈唯卿,孙子他也爱啊,那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他道:“这女子我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是个神棍,你透透话,看他和三公子是什么关系,如果关系一般,我秘密处决了她算了。”
沈老夫人想到了五儿媳的话,怒道:“事情还没查清楚,你怎么能滥杀无辜?!别忘了你是首辅大人。”
“你……”
“沈老夫人,您在吗?我们小姐说您肯定吵累了,请您一见。”
是一个年轻的声音脆生生的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沈老夫人看都没看沈天岚,站起来道:“我这就来,小姐稍等。”
沈天岚本想跟过去,但是人家没叫他,他堂堂首辅等了这么久,还吃了闭门羹!
如果是放在往常,沈天岚不仅会甩袖子走人,这个人,也永远别想被录用了,但是斗升小民,还是个小女子,不太好处置。
他又想了想,其实找三皇子说不是更好吗?明显是三皇子在给人撑腰。
沈天岚叫游七去找齐照的功夫,李光尘已经在隔壁的包间内见到了沈老夫人。
她坐在山水墨画的苏绣屏风之前,也请沈老夫人过来坐。
之前沈老夫人并没有见过李光尘,此时一看,头发简简单单一挽,就有倾城之姿,
她盘膝坐在一张黑木坐榻上,前面摆了个黄梨木四角镶玉的雕花小几,几上放了两碗茶水,
屋内昏暗不明,可端庄大发的姿态,依然如明珠一般。
孙子为何执迷不悟,倒是可以理解了。
沈老夫人没有落座,道:“有罪之人,不敢落座,老身此次来,是跟小姐请罪的。”
李光尘道:“老夫人还很年轻,不必自称老身。”
沈老夫人当她是客套话,笑了笑。
李光尘继续道:“你能来,我很意外,坐下来谈谈吧,就当老朋友聊聊天,我很好相处的!”
你不说最后一句话,别人可能会坐下,李一这样想的。
沈老夫人感觉李光尘虽然是小人儿,但是言语举止,都从容到给她一种莫名的压力,确实不知道她的目的,有点不敢坐。
李光尘道:“坐吧,说说沈唯卿的事情。”
沈唯卿已经跟沈老夫人说了,他为什么会给李光尘下跪,沈老夫人相信孙子并不是贪慕美色,就是为了给母亲赎罪。
她坐下来道:“这种事情,如果换做是我的孙女,我会希望那个人五马分尸碎尸万段,所以将心比心,确实不敢奢求小姐原谅张氏。
可是又不得不求小姐原谅,尤其是务观,他不能继续跪下去了。
求小姐看在退婚的时候,务观绝对站在您这边的面子上,让他起来吧。
老大媳妇的事情,我们家愿意出钱补偿小姐。”
想要害人命,光花钱怎么行?
这老夫人看着客套,会认错,会说人话,懂是非,其实人不错,但是她其实还是不信自己。
李光尘将茶碗推给沈老夫人:“我知道老夫人只喝茶,最讨厌和牛奶,是吧!?”
沈老夫人一愣。
李光尘道:“我没说错吧,为什么不喜欢我也知道,这是您心里的痛,还没面子!”
皇城东安门北处,有个森严的大宅子叫礼仪坊,俗称**坊。
一年春夏秋冬四季,每一季都要选四十个奶娘,奶娘的年龄在十五岁以上,二十岁以下,头胎产奶三个月之后,奶水最充足的时候,选来给皇室人员饮奶的。
当然,说是皇室成员,也不可能谁都喝上,第一就是皇上,太后,皇后等人。
当年新皇登基,年岁不大,太后希望皇上长身体,就从四十人扩充到了六十人。
其实这个建议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冯金出的。
沈天岚和冯金,太后都有交情,所以这地方是冯金把持着,六十人一天能多少桶奶啊,就皇上两宫太后三个人喝,所以有很多剩余。
这些剩余,那些太监自己就喝了,冯金则会让人每天早晚,给沈天岚也送一壶。
沈天岚第一次得到这个东西,是跟玉娘一起分享的,还逗的玉娘春心荡漾两个人成了好事。
沈老夫人当然不会挣一口人奶,是觉得沈天岚根本没有想到家里的孩子,也无比恶心。
所以她就以此类推,沈天岚有什么好东西,先给玉娘不往家里送,从此之后只喝茶,自己买的茶叶,尤其是奶类,坚决不喝。
这件事,就连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陈嬷嬷她都没说过。
但是眼前的女孩子竟然知道。
沈老夫人眼皮子跳的厉害,有些坐立不安:“小姐您到底是什么人?!”
李光尘道:“那你为什么会来找我呢?您之前应该没想过来找我。”
“是,是因为老五家的,她说小姐说……”
李光尘似鼓励的道:“五夫人说了什么?!”
谁都不愿意诅咒自家人,沈老夫人道;“她说小姐说,我家会家破人亡。”
李光尘点头:“对的,是我说的,你若不是现在这个态度,会一个都不剩!”
老夫人捏了捏手,陡然间抬起头道:“可是我们家沈先生是皇上信任的人啊?!”
老夫人的面向,才知道老夫人情劫难捱,肝肠寸断,也就明白为什么老夫人宁愿跟自己打交道,也不愿意去找沈天岚了。
老夫人颈部有深纹,是吊死之相,但是眼角不上不下,虽然厉害,是个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