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日,风雅轩的公子正式亮相挂牌的日子,正如蒙尘之珠等待绽放光芒,那明珠日是公子们第一次出现在客人面前,凭借多年习得的诗,歌,舞,乐任意一项才艺获得客人们的认可,进而定下日后的身价。
南湘却不一样,他拿过朗珠手中的册子细细看了遍,见名单上京城有名的权贵来了半数之多,叹口气,扔到桌上。
“我现在确是狼狈的可以。”
朗珠也敛起了嘴角的笑意,叹道:“王子,除了这风尘之所,哪里还有咱们的容身之地呢?雪国被灭已有十年了,汤国毁灭人x_i,ng,在我族人身上刺字,贬为奴隶仍其欺侮,王子啊,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打入汤国内部,现在正该卧薪尝胆,以谋求生路啊。”
十年前,汤国商人周才朗穿过汤界山正要去领国贩布,运气不好正赶上暴风雪,商人牵着马,步履艰难,后来彻底迷失了路途,恍惚间穿过风雪,踏入一片桃花园,
那桃园外围是连天的暴风雪,内里却安宁祥和,温暖如春,国人生活安逸幸福,不事c,ao戈,商人惊讶极了,在桃园内住了半月,
回国后,商人怀着激动的心情求见皇帝,说:“汤界山以北,有一风雪包围的小国,自称雪国,国人不事c,ao戈,生活富足。”
汤国皇帝马上派人前去查探,果真找到了雪国。
有财富还没有保护财富的力量,汤国皇帝将之看成一个金矿,派遣大军将雪国抢夺一空,雪国皇室屠尽,剩余国人刺字,当作奴隶日夜劳作。
朗珠当时二十岁,是雪国宫廷侍卫,他为人机敏,见事不好,当机立断暗中杀死一名汤国士兵,换上他的衣服,找到五岁的皇子,捂着嘴躲在桌地下流泪的南湘,将他揣在怀里,当时侵略雪国的士兵无一不是包袱款款,衣袋里塞得鼓鼓的,他这样倒不显眼。
于是,五岁的南湘在朗珠的怀里来到了汤国。
十年间,他们在风雅轩暗中躲藏,找寻机会,意图报仇复国。南湘更是不惜以王子之尊扮演楼中公子,在达官显贵之中周旋打探。
南湘狭长的凤眸冷冷的看向桌上静静躺着的名册,淡淡道:“那周贼人明珠日也会来,可不要忘了给他一份大礼。”
“当然,”朗珠露出y-in冷的笑意,“区区一个商贾,我国人好心招待他,却转手向皇帝卖了我国换取富贵,可不能让他死的太便宜。”
南湘点头,沉吟道:“三皇子是有野心的,可是,要跟太子相争却还欠些火候,”
“可要我们的人暗中帮忙?”
“关键时机出手即可,他是把好用的刀。”南湘浅笑着。
汤国三皇子是老皇帝最宠爱的曹贵妃生下的皇子,为人却只有些小聪明,整日围着老皇帝打转,撒娇痴缠,不事生产,不掌军权。太子却正好相反,他妈是皇后,可惜死了,不能替他谋划,他外公家确是赫赫有名的唐国公府,掌着边关十万大军,太子本人又是饱读诗书,礼节下士的,按道理说太子的位子做的很稳,可是,他好色。
好色到未娶妻就已有了后宫三十多个侍妾。
不过未曾听到他好男色,否则可是不好办了。
朗珠暗暗想到,自家王子生的好看,做的又是楼里的生意,难保不被占便宜啊。
南湘拿眼一扫,就知道自家属下心里在想什么,脸黑了一层,手里的茶杯嘭地炸开,朗珠吓了一跳,
他y-in笑道:“朗珠,你最近很闲啊。”
“哈,哈哈,王子说的哪里话,整个风雅轩哪里不需要属下c,ao心呢?”
“哦,”上调的声调,“我来时可是有不长眼的撞上来呢。”
“什么?!”朗珠急道:“您有没有受伤?哪个不要命的!”
南湘淡定摆手:“楼里的小厮而已,抢劫一个唱戏的小子,运气背碰到我而已。”
“这楼里的小人物我是疏忽了,王子,属下保证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
朗珠惭愧的低头道。他身为风雅轩的轩主,本该保护好王子的容身之处,却让宵小惊扰到王子,实在是罪过。
南湘站起身,压在朗珠的肩膀,真诚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万事难保万全,你又不是神明,放宽心吧。”
他低头抚着桌上,紫檀制,雕刻着j-i,ng致梅花的古琴,嘴角带着浅淡的笑纹:“今日前来,还有一事,将它收起来吧。”
“王子?”这不是陪伴您长大的梅花琴吗,为何今日舍下?
“我要去做的事,不适合带着它。待我……”南湘却说不下去了,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若他大事能成,自会带它荣归故里,若是不成,便是白灰一捧,随风而逝。
朗珠凛然,一月后的明珠日,王子将正式走入人们的视野,搅弄风云,拨乱天下,是吉是凶,却不是他们能掌握得了了。
叹一口气,朗珠上前接过梅花琴,道:“王子,我属下会把它放在二层密室,您放心吧。以后,可要小心,属下不能全然庇护了啊。”
南湘笑了,好似大雨过后云开雾散般明朗,“朗珠,纵使风云变色,又能奈我何呢?”
朗珠一怔,是啊,王子自小聪绝顶,武功才学无不登峰造极,他习惯用微笑掩饰真实的自己,竟让他也迷惑了,王子,怎么会像他表现出的那么弱呢。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