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悦喝了一口茶,清苦的茶水淌过她的喉管,仿佛也淌过了心间,她继续说着:“有些事情现在说,可能已经晚了……”她停顿一下,自嘲地笑笑:“不是可能,确实已经晚了,也不再需要说了。但我的愿望还是跟以前一样,希望你能过得好,希望你所有的决定都能顺利,也希望,如果你有了困难,还可以想到我。”
她的声音这样哀愁,让时清秋不禁也鼻头酸涩起来,大一那年回忆的片段不停地划过她的脑海。她举杯喝下一口茶水,这杯茶在这个时候喝起来更是苦涩。
蓦地,有一阵突兀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
是温轻寒站了起来,也去倒了一杯茶,身形高挑,面容沉静,轻易就驱赶走了时清秋此刻的消极。那些理由在那一年就埋葬在了她的过去,她不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时清秋又喝了一口茶,语调平淡地说道:“谢谢,但是我以后的发展都已经有了详尽的计划,假若我真的不能在这个圈子里顺利走下去,我也可以回归到我原本想要走的路。”
祁悦的脸上没有笑意,就连苦涩都凝结在了眼里,低喃着说:“也好,是我唐突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时清秋唇边带笑,等着祁悦的下文。
“温律师会一直在这里跟你一起么?”
“嗯,杀青后我们一起回家。”
如果说祁悦在听到这句话之前还在苟延残喘,期待着,盼望着时清秋能够给她一毫一厘的养分让心里那朵花能够成长,那么这一刻,她所有的念想与情愫都不能够再逃避这残忍的现实。
她爱的人已经有了家庭,不再需要她,也不再能够重来。
“好……好……这段时间,太多的不该了,很抱歉……”祁悦哽咽着说出这句话,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用力捏着茶杯的手放开,另一只手抠住裤子站起来,死死地忍着泪意,低低地说:“我明天就走了,再见。”
她快步离开这个有着时清秋跟温轻寒气息的房间,几近逃窜一般地走掉。她再怎么挣扎,都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她跟时清秋有缘无分,她早在那一年就已经输了,输给了自己人生,输给了自己的决定。
房间里恢复沉寂,时清秋慢慢地走到窗边,心里有点酸又有点凉,久久地盯着玻璃映出的房门。
温轻寒慢慢走近,在时清秋低头的时候,伸出双臂,从后面抱住了她,手掌覆上她的手背,微凉的手指轻柔地捏着她的指关节,在她耳边问:“清秋,怎么了?”
时清秋身体僵了一下之后便彻底放松下来,咬了一下唇,摇了摇头。她说不清这当下的感觉,感受得不清晰,也没有办法明确地说出来。
“我不知道,只是有点难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当初我没有接受她,就不会再有后来的事情。是不是没有开始,就不会有结束。是不是……”
“不是。”温轻寒轻声打断了她,双臂收紧把她紧紧箍在自己怀里,“清秋,不是这样的。记得我给你打过的那个比方么?现在我再告诉你,如果把一段恋情比作一场赛跑,那么也会有到不了终点的可能。因为中途或许跑歪了,或许跑错了自己该跑的跑道。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是中途出了差错,导致错过了终点,并不是一旦开始就能够成功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这样,我们不能因为结果有可能不圆满而去拒绝一个有获胜几率的开始。”
温轻寒松开手,把时清秋转过来面对自己,踌躇片刻,语调带了些沉闷,低低地说:“我虽然不愿意跟你再提起以前的事情,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如果她当年没有离开,如果她没有在这场比赛里跑错了赛道,那今天在你面前的,就不是我……”
时清秋心头上的温热涌上大脑,刚才面对祁悦都没有太过于动情绪的她,此刻心底和眼角都在发烫。
她主动伸手抱住了温轻寒,一字一句地,认真地在温轻寒耳边说:“没有如果了,现在的结果也不需要用如果来假设。我知道过去了,我也知道我该怎么走。”
她顿了一顿,松开一些,而后一只手抚上了温轻寒的脸庞,跟温轻寒咫尺相视,低声细语地说:“我知道,你是我要白头偕老的人。”
温轻寒放慢了呼吸,唯恐打破了现在的亲密,她往前一点在时清秋唇上轻轻一吻。
时清秋没有拒绝,水润的双眸里全都是她,再没有任何不合时宜的情绪,只有她。
眼前的唇瓣像是带着致命的诱惑,又极度的脆弱,温轻寒万般爱怜地以吻轻触,她的唇跟她的心一样在颤抖着,喜悦令她更为小心翼翼。
时清秋的心骤然一疼,双臂勾住了温轻寒的脖子,闭上眼睛听从心底的声音,在一声低低的喟叹后,微启红唇回应温轻寒。
亿涵律所工作群又接到了一条爆炸x_i,ng群消息,跑去探班两个多月的温轻寒说没几天就可以回去了。
群里又要炸了,电脑上微信群消息一条接一条地炸出来。简意之嗤笑一声,心底暗道一句,这个过河拆桥的家伙终于要回来了,不好好宰她一顿说不过去。
柳忆拿了一份文件上来给简意之签字,简意之头也不抬地签完,把文件递回去。柳忆把文件收回来却还没走,犹犹豫豫的样子,让简意之察觉到了。
“怎么了?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