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后院的大门同样紧闭,只不过上面没有落下锁头。
“这里面是家眷的住所,基本上和镖局事务没有太大关联,顾镖师还要进去看吗?”
矮个差役抹了把汗,又打了个哈欠。
这位仁兄,你说话真好听,会说可以多说点儿,最好出本书。
顾判心中一松又一喜,正准备就坡下驴,冷不防却听到高个差役开口了。
“嗯,既然来都来了,还是进去看一看吧。”
神特么来都来了......
你闭嘴会死吗?
顾判唇角抽搐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伸手推开了那扇大门。
冷......
刚刚踏进后院几步,他就感觉到了比之前某些屋子里更加刺骨的寒意,腰侧打野刀也活跃起来,开始散发滚滚的热流。
“这地方不能多呆,划一圈水赶紧离开。”
顾判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抬脚往里面走去。
两个差役并没有跟进来的意思,这也让顾判有了计较,划水的速度可以更快一些。
快步在院子里转了一小圈,顾判根本没有进任何一间屋子,便准备沿原路返回。
“嘻嘻!”
突然间,一道似男似女的尖细笑声钻入耳中,让他头皮猛地发麻,后背浸出一层冷汗。
顾判判断出声音的来源就在身后,第一时间向前跨出几步,倚靠住一间屋子的窗户转身看去。
院子里花是花,草是草,树木枝叶随着微风轻轻飘动,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根本没有出格的情况出现。
但他听的清清楚楚,刚才确实有笑声,绝非是幻听。
嘻嘻......
又是那道尖细的笑声,贴着他的后背响起。
身后的窗户同时发出吱呀的响声。
顾判心中犹如火药炸开,闪电般转身,拔出了腰侧衣服内藏着的狩猎宽刃。
眼前突然间黑了。
耳朵里全部被嘻嘻笑声充满。
顾判一下子就陷入到目不能视,耳不能闻的诡异境地之中。
倏然间,似乎有一个飘忽不定的影子从身前闪过。
他来不及细想,下意识地就是一刀挥出。
唰!
黑暗如同来时一样,毫无征兆消失不见。
顾判满头冷汗,视线从半开的窗户投射进去,死死盯着正对面的那一面铜镜。
镜面有些老旧,映照出他发白的面孔,正中央似乎有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纹,就像是被人在脸上划了一刀,留下了一条细细的诡异疤痕。
走!
抓紧走!
这地方一刻也不能多呆。
要不是有效果不明的打野刀在手,刚才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情况。
顾判迅速藏好打野刀,急匆匆就离开了镖局后院。
心不在焉和两个差役聊了几句,他跟着齐府管家回去向齐郦湘交差。
对于顾判没有查出什么线索的说法,齐家家主并没有什么意外,他这次让顾判过去无非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无奈之举,万一有了发现自然是极好,但没有发现才是理所应当的情况。
毕竟镇南府南黎郡六扇门才是最专业的破案人才,连他们都找不到的东西,指望一个小镖师找到才是不合理的事情。
从齐府出来,顾判没有直接回镇南大营设在南黎城里的驿所,而是循着记忆来到最常去的酒楼,随意叫了些吃食,又要了一坛老酒压惊。
一坛烧酒下肚,顾判醺然欲醉,也将身上残留的一点寒意祛除殆尽,他掏出银钱结了账,沿着熙攘的大街朝驿所走去。
他决定在解决山林白虎一事之后,就借口心力交瘁向齐家辞行,拿了身份路引,找一处远离南黎郡的小镇安顿下来,立誓此生绝不再靠近镖局一步。
到时候就算镖局里有什么诡异古怪闹腾,那也有六扇门和镇南大营伺候,和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这摊子浑水他是坚决不能再趟下去了。
嘭!
想着心事的顾判忽然听到哎呦一声,低头看时就发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正捂着脚坐在地上,旁边是散落一地的各种杂货。
“阿婆,你没事吧。”顾判伸手将她扶起,又在路人帮助下收拾好掉落的东西,送到她手中。
“没事没事......”老妇人连连摆手,刚一抬脚却痛呼一声又停了下来,弯腰卷起裤管一看,脚踝处肿起老高,明显是扭住了。
顾判张了张嘴,又伸手将她扶住,口中道,“阿婆你家住哪里,我扶你回去吧。”
“这......”老妇人低下头,又叹了口气,“年纪大了就不中用了,那就麻烦小哥了。”
“这事儿是我不对。”顾判掺着老妇人慢慢向前走去,停了一下又道,“应该是没伤到骨头,一会儿我再找个大夫去看看,开几贴化血去淤的膏药,将养几天也就没大碍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缓步前行,不多时就到了老妇人家附近。
这一片地方居住的都是南黎郡内有头有脸的人家,一眼望去都是青砖红瓦的高门大院,和贩夫走卒的聚居地比起来,自然有一种富丽堂皇的大气。
老妇人在边缘区域的一所宅子门前停下脚步,蹒跚着上前敲响了大门。
很快有人过来开门。
那是一名长相颇为秀气的少女,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府里的丫鬟。
“主母回来了?”少女见到顾判,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顾判眨眨眼睛,将视线从少女身上移开,暗道这种青涩而又甜美的笑容真是让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