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看他已经没了反应,有些无趣地在他身上擦干净手指,才对站在角落的瘦高兽人开口:“说吧。”
布高,即帮助紫皮打探黑旗兽人情报的斥候开口道:“杀了4人,管理粮食的酋扎,医生兹诺,管理贸易的胡疤,负责腌鱼的久霍。还有个大萨满的徒弟,但大萨满把我拦住了。”
“没关系。”布鲁摆摆手,“现在,这个山寨里没有人会阻拦我了吧?”
“不会了,大族长。”
“多亏了你,布高。”布鲁望着他说,“如果不是你的情报,我们不会那么轻易获胜。”
布鲁思索了几秒,继续说:“我不会让你活的长久,但也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你会死在我们最需要你的时候。”
布高摸了摸匕鞘,里面还在滴着兽人同胞的鲜血,而他们的主人,很多都对自己恩遇有加,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仁慈长辈。
但这是他的选择,因为他的情报,紫皮有了良好的第一印象,步入了陷阱。
也因为对他放心,几个在寨子里有话语权的长老在被刺死前都想不通,为什么他会背叛族人。甚至医生兹诺还以为有人假扮于他,大声呼唤让他快逃。
收回思绪,布高的眼神坚定下来:“我会死在你需要的地方,大族长。为了兽人。”……这一段流域被附近的聚落成为平林湾,河道在这一片宽阔的土地上,河水也变得温柔。
这里的物资充裕,无论是鱼类,野兽都喜欢聚集在这一大片流域。因为取水开渠简单,粮食果蔬也更容易丰收。
这里居住的无论哪个智慧种族,都感谢这条大河的恩赐,带给他们富饶的土地。多种族在这里快乐的生活,互相往来,交易,通婚。每个聚居点也不是单一种族,每个村落里都混杂着不同外貌的人种。他们行走,居住在一起,一起工作,鲜少歧视。
但就在十天内,一切都改变了。
每个聚居点中的人类都被屠杀殆尽,尸体被扔在带给他们富饶的水渠里,把大片大片的耕地染成红色。透露插在刺杆上,眼中留存着生命最后的绝望。
兽人与其他少数智慧种族被聚集在了一起,他们被命令举起武器——有的是真正的武器,有的是农具,有的甚至是一根树枝。一个强壮的兽人走过,他身上冒着亮蓝色的光芒,眼神凶狠,对同胞却很平和。他举着一杆怪异的黑旗,一一和他们手中的武器碰撞。
奇异的感觉在体内升起,盘旋,流向四体八骸,全身都暖洋洋的,ròu_tǐ充满了力量。
“神迹!”兽人和其他种族一一跪下,臣服在了这一面黑色的旗帜之下。
“黑旗!”布鲁纠正他们的说法。
深夜,大族长站在平林湾村落里最大的一间房屋内,他在阳台的栏杆边眺望。
村子里火把照的通明,兽人、大猫人、夜行族、泥鲟怪等不同的种族,依旧还在街道上行走。他们搬运物资,修缮临时住所,治疗伤员。他们面带笑容,眼中充满了希望。
布鲁久久地凝望着这副热闹的景象,直到身后有人轻声说:“大族长,人都到齐了。”他才收回目光,转身进入屋中。
屋子内有三十二名兽人,跪坐在地上。他们各有特点,有高有矮,有壮有瘦,有苍老有年轻,但看着布鲁的眼神都充满了狂热。
屋子本来还算宽阔,但和三十二个壮汉围在一起,顿时显得逼仄起来。
布鲁走向中心,挡着路的兽人让开了道。
他站在众兽人中间,抚摸着插在正中的黑旗,眼睛里透露出一丝迷恋。
黑旗由一根两米多长的铁杆,和一段被厚厚黑布缠绕的奇怪形状组成。上面那段凹凸不平,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两个巴掌宽,长度大约有兽人的指头到小臂的距离。上面还穿刺着四个圆环,一摇动就互相碰撞,丁零作响。上面打磨的极其光滑,靠近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几十年的老铁匠也不敢夸口能打磨到这种地步。每征服一个新部落,就会在这面黑旗上加一个圆环,他们舍弃了自己原有的部族,共同成为黑旗兽人,这就是他们最后的挂念。
很快布鲁坚定了心神,开口道:“你们中有最初跟随我的兄弟,也有被击败后加入的俘虏,也有愿意与我一起奋斗的战友。”
布鲁顿了顿:“但过去已经是过去,兽人的命运不由过去的失败所掌握。在黑旗的护佑下,我们终将远征胜利,夺取属于我们的土地!
你们是被挑选中,拥有着最坚定的理想,最渴望复仇的兽人。但你们的战场不在外边,而是在我们的兄弟之中,甚至人类之中。你们不再是猎人、农夫、渔民,也不再是战士、指挥官,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黑旗的使徒,是黑旗的信使!
大远征是个漫长的过程,可能在我一生中能够完成,也可能我孙子的孙子也看不到那一天。但只要黑旗依旧存在,你们依旧存在,兽人就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不会忘记自己的故乡。”
布鲁把黑旗从地上拔起,凝视着狂热的三十二名兽人:“现在,是时候让你们知道黑旗的真相了。”
他一层层把黑布解开,紧紧缠绕在铁杆之上的奇怪形状开始逐渐显露出模样,一个没有四肢的人类女性。
她身形瘦小,咬着一个铁质的口球,昂着头被穿刺在铁杆之上。皮肤细嫩白皙,有些汗臭,算不上很脏。粉红的rǔ_t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