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燕子——!”老妇凄厉的哀嚎,褶皱老手指着天,她哭泣着,咆哮着,却无力改变任何事。
然而马燕的惨叫声只维持了片刻,紧随而来的却是安静,彻底的安静,被烈焰包裹周身的女人立于空中,低下头颅。
片刻,她猛的抬右手,指尖朝前点去。
路标一样,指着队伍前进的方向。蓦然间,她呵呵笑了,声音不大,似调笑又似嘲讽,仿佛属于人类的最后一点灵魂已经被燃烧殆尽。
剩下的,只有怨念和恨意……
“嘭!”蓦然间,她的尸体从天而落,坠在地面,发出闷响,只是右手仍在指着天际。
“呵……呵呵……呵呵呵……咯咯咯……”老妇痴痴的笑了起来,她坐在地上,双眼无神,无论旁人怎么劝慰都是傻傻笑着。
精神完全崩溃,成为了废人。
那声音听的众人憋闷不已却也无可奈何,谁会和一名疯子较劲?
“立即离开!”孙罡脸色沉的快要滴出水,他果断下令,队伍拔营,这地方不能待了,马燕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所有人心头。
这种事虽然有过但很罕见,每次出现,都是不祥之兆,最关键的是从未有此次这样夸张!
队伍不敢怠慢,拔营前进,即便黑夜也要顺着泥泞的道路缓缓前行。
仅仅数分钟,后面老妇凄厉的惨叫声便蓦然传来!
“噬亲了?”徐醒心中一紧,这种事他当然清楚,那马燕原本是被附身,再用桐油彻底烧死,丛林内阴气弥漫,她的凶性怨气有多大难以预料。
作为其亲人的老妇,尽管疯了也是绝佳的食粮。
要知道,弑亲可是厉鬼的本能。
“加速前进!”孙罡低吼,队伍哪儿敢怠慢,立即加速行进,走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这才停住重新扎营。
好在这段路阴气不重,沿途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护卫队成员,今晚别睡了。”孙罡凝重的嘱咐,就算再累,这种情况下也得留足足够的人守夜。
众人点头,老太婆的死给他们留下了阴影,而马燕手指的前方,路途似乎也骤然阴森起来。
寒风卷动,夜魈凄鸣,山影阴暗,古树摇曳。
徐醒穿着斗笠盘膝坐在外面,独自负责一个方向的警戒。
“果然新人还是会受到排挤。”他淡淡嘲笑,别人都是两人负责一个方向,而自己则是独自而坐。
整夜执勤,还没个说话的确实孤单。
“小哥……”可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出现,回头看去,居然是埃布尔大叔。
只见他悄悄走过来,手里端着壶热茶。
说是茶叶,实际就是些货车上散落的碎茶沫,能给白水提提味道而已。队伍里苦哈哈们有这点东西,已经算是宝贝。
“听说你一个人职守,老汉我特意过来陪陪你,可别嫌弃啊。”埃布尔嘿嘿笑了笑,将茶壶放在二人身前,雨还未停,但已如薄雾。
他们迈步坐在树下,举着茶杯喝起来。
“瞧您说的,怎么会呢。埃布尔大叔,白天劳累,您不抓紧时间休息休息?”徐醒低声提醒,自己虽然无聊,可这并非多严重的事。
但他们却不同,苦哈哈白天要参加不少劳动,很是辛苦。
队伍里就不可能有吃白食的闲人。
“唉?”埃布尔摆手,诚恳道:“我还好,艾琳比我辛苦的多,这里没有什么能让我这老骨头做的事,除了卖卖力气外只能蹭自家孙女的口粮。”
“要不是你每天把自己的食物分给我们一半,咱还真没啥脸再拖累下去……”
说着老头叹了口气,伸手为徐醒满上茶水,举起茶杯喝了起来。
淡淡蒸汽升腾,感觉整个人都暖洋洋起来。徐醒握着杯子没喝,凉气吹动,手已僵,茶杯握在手心很是舒服。
埃布尔举起杯子,大口再喝了半杯,柔声道:“孩子,你们村很有意思,村长居然懂的符纹知识,然而他却不带你们离开这里去城市生活。”
“城市什么样子?”徐醒对这个很感兴趣,他不想谈论自己的村子,那就是一段可怕的梦魇,然而埃布尔似乎对此兴趣没那么大。
“人更多,更安全。当然,所有事都是相对的。”老头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继续说道:“我们镇里以前也有高人。只是,人家很早就离开了,也不愿带着我们这群累赘。”
“事实上,队伍如果纪律够的话,并不会有太大危险。尤其那些人,自己会铭刻符纹,孙罡他们和那些人比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老头将茶杯放下,向后褪了褪,靠着树干。
“原来如此。”徐醒点头,耸了耸肩,叹气道:“如果那些人当年愿意,您和艾琳也不至于受这么大的苦了。”
“是啊,可咱也不能怨别人,这是他们的自由。”埃布尔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将茶杯放下,自顾自的满上。
他看了眼徐醒,发现其手中的茶水并未少,仍旧当作暖手之用。
“唉,你喝茶啊,如今这年月,谁又能顾的上谁呢?吃人的世界,能活下去就是幸运,死了可以不化鬼那就是善终了。”埃布尔盯着徐醒手心,诉说着心里话,看起来胸中有道不完的委屈。
说到这里,他凝视向徐醒道:“当然,一切也全凭本事。”
“尤其是懂得符纹知识,老头子我不懂的,但听能人说过一旦有了这方面的本事,到哪里都是被人争抢的金饭碗。”埃布尔说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