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等”。
仇希音追上几步,就被守门婆子拦住了去路,她没有再纠缠,目送着谢氏的身影消失在屋宇后,回身朝宁慎之福了福,“郡王这边请”。
仇希音将宁慎之带到不远处的凉亭中,命人上了茶点,捧起茶杯啜了一口,道,“或者我陪郡王下两局?”
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宁慎之有些紧张,局促点了点头,也捧了杯茶喝,很明显的,他想说什么,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仇希音一盏茶喝完,放下杯子,宁慎之终于开口了,“仇三姑娘,不管仇四姑娘到底是不是痨病,你暂时都不要进她的院子”。
仇希音简单嗯了一声,宁慎之明显还想再说,却了起来,丢下一句,“我不懂你们那些家国大事,我宁愿我什么也没听到!”落荒而逃。
宁慎之贪恋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没入花木扶苏中,方喃喃念道,“宁愿什么也没听到,那就是成全了——”
……
……
宁慎之回去后不久,荣和长公主就遣了龚嬷嬷来接仇希音去宁郡王府住几天,仇希音婉拒。
第二天,仇不恃得了痨病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只到底只是私下里的流言,没有敢触那个霉头,光明正大的跑到仇府来确认。
第三天,仇正深于大朝请旨退萧寅与仇不恃的亲事,话未落音,孝成宗便迫不及待开口道,“准奏!”
言官们都铆足了劲头,写好了奏折就等着要弹劾仇正深以病弱之女霸占太子妃之位,没想到被仇正深抢了先不说,孝成宗竟还这么痛快地准奏了!
虽说仇不恃得了痨病,绝对不可能再嫁给太子,但皇上,你好歹也矜持一点!
你以为天下文人的那张嘴,那支笔都是吃素的吗?这般名目张胆迫不及待地抛弃病重的未过门媳妇,是嫌世人的口水淹不死您和太子吗?
言官们立即调转枪口,恳请孝成宗收回成命。
孝成宗不耐烦,“这门亲事朕早就想后悔了!只是一时没想起来!那个贱人的儿子又怎么配得上娶师姐的女儿?做于始的连襟?就算师姐的女儿病死了,牌位嫁过去也是辱没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师姐的女儿治不好就算了,治好了,朕再另外赐一门好亲事给她!”
众臣下意识看向御阶之上,又反应过来,自从苏妃事发,虽则宁郡王求情,孝成宗没有降罪太子,却不愿再见太子,自然也不会再许太子临朝听政,在自己眼前戳着!
仇不恃及笄礼后就有朝臣上折请办太子大婚事宜,孝成宗理都没理,李皇后更是开了口,说仇不恃还小,天家倒是不好叫她早早地就与家人骨肉分离!
众臣想着死去的苏贵妃、灭了三族的苏家和动辄得咎的萧寅,想着越发受宠的邓贵妃和二皇子、三公主,想着越发强势的李皇后,想着行事任性,从来不掩饰厌恶太子的孝成宗,皆是默然。
本已岌岌可危的太子又失了仇尚书这样的岳家,宁郡王这样的连襟,又被孝成宗厌恶,除了宁郡王,只怕没人能保住太子的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