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的低调雅致又讲究,如谢承泽本人一样,是正统的大族子弟做派。
乔苒微微敛了敛眉:谢承泽在大理寺为官多年,更何况听闻原来的谢六爷于查案上颇有天赋,而谢承泽本人的能力手段,也是不容小觑的。
不管是不是她想的那样谢承泽本人被替换了,这个替换之人的能力也丝毫不逊于他本人,至少直至最近,大家才发现了其中异常。如果早有准备撤退的话,要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对手同样是个擅长断案的老手。
一时想的入神,口中赶路又干涩的厉害,乔苒顺手拿起桌上的茶盏为自己倒了杯茶。入口的梅子茶味道让她微微一滞,似乎更坐实了这些时日的谢承泽不是张解认识的那个谢承泽了。
这也是最符合常理的推断,毕竟于谢承泽这样的身世背景而言,她着实想不到什么他本人掺和进这种事情的理由。一旦被掺和,便是谢家这种大族也有倾覆的危险,而谢氏这块招牌足够庇荫子孙了,委实没有必要这么做。
乔苒放下梅子茶起身,负手观察起了这座打通了卧房与书房的屋子,屋里收拾的很干净,书架上的书不多,她一一翻了翻,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书。
如果有,倒是徐十小姐那本话本子也在书架上,而且也有翻动的迹象。当然不管是出于对未婚妻的尊重和好奇还是出于对好友事情的关注,翻这本话本子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乔苒将话本子放回书架上,伸手将话本子旁那一摞信拿了起来。
厚厚的一摞“承泽亲启”右下角署名“禾缘”,应该就是那位徐十小姐寄的信,乔苒正犹豫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你们放开我,我是来找乔大人的。”
是平庄的声音。
外头管事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响起:“这位差爷,你既找乔大人,何不走正门?无缘无故飞身闯入,自然怨不得暗卫动手。”
平庄还在那里解释着:“门房不放人,不许我进来,我这才翻了墙。有话好说,莫要动手,我也不是好惹的。”
乔苒听到这里,干脆走到门边,看了眼被两个暗卫压住的平庄,对管事道:“谢管事,让他进来吧,不是外人。”
暗卫退下,松了口气的平庄这才走过来问道:“乔大人,查的怎么样了?”
乔苒看着手里的信道:“诺,看到这些信了。”
平庄探过头来看了看:“信里写什么了?情书吗?”
乔苒摇头:“是谢大人的未婚妻徐十小姐写的信,一些日常琐事都在里面交待了,几乎每个月都至少有两封。”
平庄哦了一声,显然对此兴趣并不大。
乔苒却捏着手里的信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看出什么了吗?”
平庄怔了怔,从她手里拿过信认真的翻了翻,半晌之后,将信还给她,摇头道:“除了字写得不错之外没看出什么来。”
乔苒将信放回原地,道:“每个月至少两封,风雨无阻,最新的一封是几天前的,依旧是一些日常的琐事。可徐十小姐此时早已回长安了,却已然每个月都要送信于谢大人,若只是相敬如宾全然没有必要那么周到。”顿了顿,乔苒看着那一摞厚厚的书信,深吸了一口气,“而且,徐十小姐还是个做事很细致的女子。”
所以这个谢承泽刻意避着徐十小姐是以防她发现自己的身份吗?乔苒心道。
当然,眼下找不到人,也不好妄作判断。
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乔苒和平庄走了出去,对管事道了声谢。
管事抄手回礼,而后道:“老太爷吩咐过,在没有找回公子之前,这个院子不会动,乔大人想过来随时都可以。”
乔苒闻言道了声谢,带着平庄出了谢家大宅。
走出大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平庄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一旁的乔苒:“乔大人,你饿吗?”
忙到现在连饭都没吃。平庄摸着肚子本能的开口道:“要不要去南记买……”
话到一半截然而止,南记小铺已经没了。
“你去买些吃的带回大理寺。”乔苒仿佛没看到他的怅然,从袖袋中摸出一枚银锭递给他,道,“我让唐中元抓了小花的叔婶,需要审一审。”
今日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唐中元办事鲜少出什么差错,乔苒回了大理寺之后便径自去了大牢。
到大牢时,小花捧着饭碗吃的正香,见她进来还朝她打了个招呼,而后神秘兮兮道:“我瞧见我叔婶了。”
“就是我让抓的。”乔苒说着顿了顿,道,“那不是你的叔婶,往后别乱认了。”
小花不住点头,先前还没弄清楚什么事情,眼见叔婶被押进来,她还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可她叔婶的反应却是十分惊慌,看到她仿佛见了鬼一般,而后才听官差道她身上这吐血不止的毒就是叔婶下的。
“无缘无故对你好的,除却亲眷,必是有所图谋。”乔苒告诫了她一句向审讯的大牢走去。
挨了板子的小花叔婶脸色一片雪白,十根手指一片乌青,想来已经受过刑了,见她进来,提审的官差连忙起身喊了声乔大人,而后把刑讯的记录拿了过来。
乔苒接过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待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才看向那两个神色颤颤的男女,道:“所以,如你们所说,你们不过是拿人钱财奉命办事而已?”
已经受了刑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