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亲眼目睹这一幕的百姓说的激动不已。
“这姓周的听闻当年发迹同钱大人是一个军营的,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善类?钱大人是雷霆手段明着凶,他便是顶着一张貌若憨厚的傻子模样耍心眼,决计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就是啊,那两个倒霉的就被抓了,此时就在行馆门口被官差看着呢!”
“我还亲耳听到那姓周的嘟囔说人太少了,要再弄一些送上山什么的,这哪里是要送咱们上山?分明是要送人升天呐!”
“真不是个好东西!”
……
客栈堂中一片嘈杂,到处都是正说着这件事的住客与食客,客栈的掌柜笑看着吵吵嚷嚷的大堂,眼眯成了一条缝,瞧着一副乐呵呵听着的模样。
便在此时,有拎着茶水跑堂的伙计往这里过来,掌柜笑着侧过身避让。
就在两人侧身而过之时,伙计小声道:“人在天井。”
掌柜脸上笑容不变,待到伙计离开之后,才转身向天井走去。
堂中正是热闹议论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人注意道一个掌柜的离开。
穿过正中的长廊,前头便是四方中空的天井了。
比起前头的热闹,天井这里显得无比清冷,来来往往的也皆不过是几个传菜的伙计或者偶尔去后院上茅房的客人罢了。
前方不远处的水井旁,有人正坐在小马扎上洗手,一旁的砧板上放了两条杀了一半的鱼,血腥气混合着鱼腥味看起来脏兮兮的,让来客栈吃饭的住客与留宿食客避的远远的,唯恐身上沾上难闻的血腥气。
掌柜走过去,低咳了一声,道:“怎么样了?”
背对着他的男人微微抬头,一手抓着蹦跳挣扎的鱼,一手将手里的刮鱼刀剖入鱼腹,血腥味立时弥漫开来。
鱼摆动挣扎,混合着血、水与鳞片的撒向周围,便是他身后的掌柜身上也溅上了几滴血水与鳞片。
掌柜蹙了蹙眉,抖了抖手里的衣袍,抖去了身上的鳞片,抬头看向从大堂那边往天井这里过来的人。
是个身形高挑的女子,擦着浓重的脂粉,生的颇有姿色,也是这两日才在客栈里住下的。
“是个想攀高枝的女妓,”掌柜笑着朝那花枝招展,大冬天执着把团扇摇晃打量周围的女子点了点头,道,“有几分姿色,这几日眼睛就一直在那些路过的行商身上打转了。”
这种女妓他看的多了,心思目的一目了然,倒也并没有觉得什么奇怪。
“还是要注意一番,查一查背景。”感觉手里的鱼在蹦跳挣扎,背对着他的男人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一次大意,极可能将我们所有的布局毁于一旦。”
“您放心便是。”掌柜忙道,“只这些时日手下的人都在盯着行馆那里,待过些时日抽空再来调查这个女妓。”不过也有可能这两日有看上眼的或攀上的,这女妓便随商队走了也说不定,他暗忖。
“对,行馆那里要找人盯着。”杀鱼的男人注视这手里蹦跳挣扎的鱼渐渐停止了挣扎,“我今日也去看了一看这几个从京城来的官员,折了我一只前朝的陶碗,真是可惜。”
将手里停止挣扎的鱼扔回盛了水的木桶里,男人抬起头来。
若此时有先时在行馆门前闹事的百姓记忆不错的,或许还能认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先前在行馆前摔了碗的乞儿。
只阴翳的神情与先前行馆门前无赖小人的做派判若两人。
“那几个京城来的官员有点意思。”想到行馆前那个督护的做派,男人微微眯起了眼,“不是善茬。”
掌柜道:“再难啃的骨头您也能拿下的,充其量不过与姓钱的差不多。”
男人闻言发出了一声冷笑,而后自马扎上缓缓站了起来,低头看着木桶里一动不动的鱼出神:“人总是有弱点的,这姓钱的有手段有胆量却终究是太过自负了。”
掌柜连声应是。
便在此时又有两个大堂的食客自堂内走出来,见到站在这里的掌柜,便笑着过来同他打招呼,道:“掌柜的,你也在这儿啊!”
掌柜含笑应是,而后道:“吴老爷、郑老爷。”
这两个是这几日住在客栈跟随商队的商人,俱是八面玲珑健谈之人,才一来,便同客栈里大半人混熟了。
“这是新来的伙计么?”那个吴老爷笑着将目光落到了掌柜身旁一身鱼腥气的男人身上,笑道,“倒是个新面孔,不曾见过呢!”
掌柜嗯了一声,道:“是啊,这几日客栈生意忙,请来帮杀鱼的,不大爱说话。”
他身旁那郑老爷也是脸上带笑满面和气的样子,目光也随即落到了那个杀鱼的男人身上,只是这一看,却微微蹙眉,道:“是吗?我倒是觉得这伙计有些眼熟,似是哪里见过一般。”
这话听的吴老爷笑道:“你看谁都眼熟,这可不是什么美人,今儿一大早没看到你的人是又去外头闲逛看美人了吧!”
总是多年交情的朋友了,老郑这人好色这个老毛病,商队里谁不知道?
“这山西路百姓吃都吃不饱,哪来那么多美人。”吴老爷打趣他道。
郑老爷却连忙摆手道:“我早上可不是去看美人,是去行……咦,老吴,看,美人!”
长廊的尽头指着一柄团扇摇着的女子从对面走了过来。
这个极有姿色的风尘女子已经在客栈里呆了几日了,日日抛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