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可以暂时抛在脑后了,乔苒起身,捏了捏她皱成一团的小脸,拿起斗篷披在肩头向外走去:“风筝我晚些时候帮你补,眼下要去一趟大牢。”
麻脸被抓回来已经关了好些时日了,是时候过去看看了。
……
“哎,我说秦大人,你抓进来的理由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如麻脸这样的小人物,又生在山西路这等匪患猖獗之地,自然是早习惯了钻营,可似他这等脑袋不够聪明,本事也不够的小人物来讲,便是钻营也不过是勉强糊口度日罢了。不过至少他知道一点,虽然莫名其妙的被那个“温柔美丽”的乔小姐关起来了,但如现在这样能接触到秦大人这样的大人物的机会可不多见,需要好好把握。没准将来放出去了,还能凭着这交情被秦大人提携一把。便是提携不了,光这一个大牢呆过还是“邻居”的交情也足够他吹嘘了。
这几日这句话,他问了好多回了。
秦大人也从最早的石床枯坐会挪到牢门边的地上拿稻草一铺,席地而坐了。虽然,他知道这多半是秦大人被关的有些乏了,想听他在这边说说话而已。
至于秦大人自己,说话的时候很少。
“早上的南瓜饼你还有吗?”依旧听着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秦大人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而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饿了。”
这话听得麻脸嘴角一抽:险些忘了,这位秦大人素日里说的最多的话,便是问他要吃的。至于是不是吃剩的,他并不在意,他只想吃而已。
看着眼前这位身形高大,却并不壮硕的秦大人,麻脸转身从石床上拿下碗里还放着的一个半的南瓜饼隔着牢门递了过去。
锁链声动,秦大人抬手接过盛着南瓜饼的碗,道了声谢,而后抓过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麻脸看的一阵沉默:这秦大人胃口也忒大了点了。在这大牢里呆了这么些时日,麻脸也已经习惯了。虽说这大牢在干净整洁之上有所欠缺,但吃食上当真没得挑,早上除了南瓜饼之外还有一大碗粥,两个包子,一张油饼再加两个南瓜饼。便是他吃下都撑得慌,这秦大人才吃过多久,便又饿了?
狼吞虎咽的动作看起来确实是饿了。
吃完南瓜饼之后,秦大人将碗递了过来,道了声谢。
麻脸看着吃的干干净净半点不剩的空碗,嘴角再次抽了起来。不过,这等时候可不是感慨的时候,借着接碗的功夫,麻脸不忘再次开口:“秦大人,你……”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被关起来吗?”吃饱喝足的秦大人偏头向他望了过来,昨日官差帮人理了头发,不知是不是因为洗漱工整之后眼神没有那么锐利了,还是因为对于秦大人而言,他这等人委实不需要用这样的眼神注视。
总之,洗漱工整后的秦大人整个人看起来温和了不少。只是嘴角抿唇的细纹却无意间泄露了他素日里的严肃。
平日里看到的秦大人就是这样一个严肃的人。
听他破天荒的头一次反问自己这句话,麻脸一喜,忙道:“是啊,好端端的,大人你怎么被关起来了呢?”
而且关起来也没换囚服,依旧一身常服,也没什么人过来审问他,城里头眼下还不知道秦大人被关起来的消息吧!麻脸心道。至少如他这样的人还未听说这样的事情。
铁链声动,秦大人抬起了手,伸出牢门,指向两侧,淡淡开口道:“不止我一个啊,这山西路上下的官员哪个不关起来了?”
这句话的杀伤力委实太大,以至于麻脸惊呼了一声脱口而出:“怎会……”只是才出口两个字,余下的话便截然而止了。
说起来,确实已经好些时候没有看到那些大人们露面了,当然,很多事情其实根本不需要大人露面,底下的官差就能核对身份做完。
所以,怎么不会?
麻脸此时只觉的一阵后怕,本能的拍着自己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这乔大人也太任性了!”
连山西路大半的官员都抓了,这乔大人不是任性还能是什么?
“什么乔大人?”对面的秦大人却抬了抬眼皮,出声道,“是大督护抓的我们。”
啊?不是“温柔美丽”做的,是别人?麻脸脸皮一颤:这京城来的官员都是如此任性的吗?一言不合就抓人?
“我们是不一样的。”秦大人淡淡的说完这一句收回了目光。
麻脸脸皮颤的更厉害了:是说他不配被大督护抓吗?所以不一样?
当然,这也只是他自己的纠结,秦大人根本没有在意自己无意一句话会让他听的辗转反侧。
由着他在那里纠结,秦大人也没有管他,自己依旧坐在蒲团上打坐,摸着肚子等中午放饭。
自从关进来之后便是起床、吃饭、等饭、再吃饭、然后睡觉,每一日周而复始,从来不变。
纠结了许久也不见人安慰的麻脸也直到此时才又一次从纠结中回过神来,见对面的将卫官大人安静坐着,他想了想,忍不住又道:“那这件事你们可曾同钱大人说了?他不能将你们放出来吗?”
这整个山西路最大的官员就是府尹钱大人了吧!麻脸想到那个瞧起来便是个暴脾气的钱大人,觉得如钱大人这样的人不是个轻易妥协之人。
早些年,钱大人刚来不久,便以雷霆手段带兵扫过一次周围的山脉,那一次据说是一举缴获了当地最大的匪寨,连那悍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