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是那块料,却偏要走那一道呗!甄仕远了然。他倒不是对这样的人有意见,相反,人若是能只单纯的喜欢一样事物,不带半点别的心思,只是单纯喜欢,他非但没有意见,反而还有些许欣赏。
若是做什么事都要讲究结果,那人也活的太累了些了。
只是……这也只是他个人的喜恶,甄仕远活了大半辈子,官至大理寺卿自然不可能不清楚徐和修口中“志大才疏”的意思。
这世上本不可能人人皆圣人,薛怀会在有些人眼里成为笑柄也不奇怪。
“昨日,他点了我四堂兄身边的小厮坤至,让他抱着一只腊梅花瓶作画,”徐和修说道,“结果却被虞是欢取笑了一番。”
甄仕远点头:“如此,倒也算是有了过节。”说着他忽地“咦”了一声,低头在徐和修给他的两张纸上看了下,从其中一张纸上点出了虞是欢的名字,道,“这个虞是欢也留在阙楼了吧!”
徐和修视线扫过那张纸,顿了片刻又道:“我家四堂兄也是。”
这也是巧合,当然,比起别的,这小巧合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目光再次落到了那个薛怀身上顿了片刻,甄仕远忍不住摩挲了一番下巴:“如此看来,这个薛怀有些可疑啊!”
如果因为被人当中取笑,怀恨在心,复又折回来确实可能做一些事情的。
“联桥什么时候断的没有办法证明,而他同他身边那个小厮碰到坤至,为坤至带话这件事更是如此。”甄仕远道。
“大人说的不错,若是他怀恨在心,弄断了联桥,又恰巧被坤至撞见,一时激动之下失手杀人也是能解释的通的。”徐和修道,“不管怎么说,这个薛怀有些可疑,且除了他自己的小厮,没有人能够证实他是否回去过。”
昨晚下山的人也不在少数,其中更有不少官差,可却没有一个人声称看到过他,那薛怀完全有可能并没有离开,譬如走到山脚下之后躲了起来什么的,待到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再回来报复。
“那此人目前看来便是嫌犯了。”甄仕远说着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到了薛怀的身上,“且他神情并不坦荡,眼神闪烁,时常左顾右盼的,全然不似什么都未做的样子。”
当然,这些都不是将他列为嫌犯的疑点,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据他所言,坤至很早便将联桥断裂的事情告诉了他,为何这小厮直至天亮才上门告知此事?”
这才是最可疑的地方。
当然,昨日上山那群人备足了吃食,一时半会儿,若没有意外应当能撑一些时日的。可正常人知晓联桥断裂之事,不应该是立刻回来告知,而后让匠作监的人过来修桥吗?越早修桥自然越早便能将人接回来。
既如此,为何要等到天亮才说话?
可疑之处委实太多了。
“有这些可疑之处,随便哪个衙门都能将他收押了。”甄仕远说着略略一顿,忽地“咦”了一声,问徐和修,“他姓薛,该不会同薛家有些关系吧?”
薛家本也是长安有名的老牌贵族,其祖也曾是跟大楚太宗皇帝打下天下的重臣,后世子孙世袭怀国公一位。只是故去的老怀国公犯了大错,连累的薛家险些就要被夺了国公的爵位,不过好在原先的薛家大小姐薛止娴在陛下登位一事上出了力,如今是如今陛下面前最得信任的御前女官,而薛家也得以保留了国公府空壳子。
原先众人皆以为怀国公这个空壳子要到此为止了,可薛女官却在前些年突然从一支薛家的旁支里挑了个孩子到了家里,不少人便猜测薛家是不是能袭爵了。不过这些至此还未证实过,但这突然的举动,却让不少人觉得薛家袭爵这件事至少有五成的可能。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有五成的机会会成为往后的怀国公,一个原本普普通通的平民子弟有可能成为以后的国公爷,这真可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了。
所有人都觉得薛怀这个平民子弟走了大运,不过瞧着似乎又并非如此。薛怀与薛女官关系似乎淡的很,自来国子监之后便鲜少回家,时常在国子监学舍久住。
因着好歹做过几年同窗,徐和修对薛怀也算知道一些,将这些事情说了之后,才道:“所以,这个薛怀会回国子监学舍倒也不奇怪。”他鲜少回薛府,只是薛府在钱财一事上倒也不曾短过他。
“那也怨不得别人,没有回薛家就没有人证证明他回去过。”甄仕远说着扬了扬手,听的薛怀的惊呼与愤怒的咒骂响起,撇过头去,让人把薛怀带回大理寺。
以薛怀这么特殊的身份,涉及到薛家,又并非官身,除了他大理寺,还有哪个衙门能接这个案子?
那些衙门里的兔崽子不都在说没事做吗?现在有事了。甄仕远拢了拢衣袍,天色渐暗,风雪中的揽云台阙楼也亮起了灯。
远远看去,这孤悬一处的阙楼还当真有几分天上宫阙的味道。
“阙楼那里最好莫要出什么事了。”他看向躺在雪地里蒙着白布的坤至叹了口气。
……
“已有好些时日没有人染病了。”周世林道。
暮色沉沉,周世林、白郅钧同张解走进了西馆。
自从乔大人住进来之后,西馆的小厨房便重新用了起来,此时还不到吃饭的时候,那里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却已经坐着等吃饭了。
小的那个捂着嘴在大的耳边说悄悄话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