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想,便有些心痒难耐,恨不能现在就飞回长安去看一看。于是裴卿卿当即便把这枚印信藏进了贴身的小荷包里。还不忘叮嘱乔苒:“那你快些做事,做完事我们就能回长安了。”
周世林跨进门看到的就是脑袋凑到一起的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
年纪不大,秘密倒是不少。
“说悄悄话呢?”他顺口问了一句,见两个脑袋抬起来朝他望来,才道,“听说你想去牢里看看?”
这话问的自然是乔苒。
乔苒笑着起身,拉着裴卿卿一副准备出发的样子,道:“是啊,想看看那位山西路府尹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世林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还能是什么样的人?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呗!”
他说着走到桌边坐了下来,自己伸手为自己倒了杯茶。
原本准备动身的乔苒看到他这副举动,便也重新坐了下来,看茶水盈盈倒进茶杯中,热气氤氲下,周世林那张脸似乎有些不郁。
眼见他拿起茶杯,乔苒眼皮一跳,本能的脱口而出:“等等……”
一声惊呼伴随着落地碎成一片的茶杯,周世林捂着嘴“嘶嘶”的直抽气。
都这样了……乔苒叹了口气,扶额:“茶水很烫。”
裴卿卿翻了个白眼,吹着自己面前茶杯里的茶水,这样热气腾腾的,能不烫才怪。这人是心不在焉吧!
周世林捂着嘴巴,一时无话可说,只得坐了下来,想他周世林英明一世,居然被茶水烫到了!不过这着实怨不得别人,自己心不在焉的怪谁?
虽然嘴巴疼的厉害,但在眼前这两双朝他望来,时不时还窃窃私语的眼前,他又委实不好丢人甩手而去。
于是待到口内疼痛稍减,他冷笑着开口了:“山西路再怎么乱,府尹也是此地最大的。说这山西路的事他不知道?怎么可能?”
这山西路的官员要没问题才有鬼了,这个不用乔大人来说,傻子都看得出来。
“大督护说得有理。”乔苒显然也是认同这一点的,闻言点了点头,顿了片刻,又道,“可这匪患之事也好些年了,这府尹都换了几波了,难道这山西路风水有问题?来一个,变一个?”
就知道她不开口则以,一开口便是些难以打发的问题。
于是,周世林白了她一眼道了声“不知道”而后起身道,“你既想看便随我来自己去看看这个刺头去!”
百闻不如一见,经过昨天那一遭,他是当真觉得术业有专攻,这种事还是让她做来得好。
也不知是不是天公作美,驱着她出门,待到乔苒从屋子里拿了斗篷穿戴整齐拉着裴卿卿出门时,下了好些时日的雪竟然停了,就连太阳都出来了。
在外等着的周世林是亲眼看着大雪停下,太阳出来的,眼见她牵着裴卿卿的手不紧不慢的从馆里走出来,一向甚少说些“鬼神之话”的周世林鬼使神差的突然来了一句。
“你一来,太阳都出来了,倒好似这山西路当真欢迎你一般!”
这话听的女孩子抿唇一笑,眼也不由弯了弯:“我倒是不大想到这地方来。”
山西路的差事又不是什么好差事,就如同被莫名其妙坑过来的周世林一眼,她和周世林原本在长安的处境又不是危险或者急于证明自己,所以有的选的话,两人未必会来。
只是在圣命前,只要有一口气,陛下要他们来,恐怕便是拖也会被拖到山西路来。
所以,既来之则安之吧!
既然只能来了,那就解决了山西路的事,然后就能回长安了。
乔苒深吸了一口气,此时便已经开始想念长安那个家了,也不知家里的红豆、唐中元还有乔书他们好不好。
……
家里很好。
红豆纳着手里的鞋底,瞟向方秀婷手里绣的歪歪斜斜的帕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怎么那么笨?这都绣成什么样子了?想我当年在庄子上时还听那些个下人吹嘘说你绣工不错。”
方秀婷闻言只是哼了一声,不以为意道:“那种话听听就好,都是丫鬟代绣的。你去看看那些个十指纤纤的闺中小姐,若当真有这么好的绣工,手指上又怎会连薄茧都没有?”
相处这么久了,也早懒得装了。方秀婷干脆放下手里的帕子,道:“我便不是这块儿的料,你要是不嫌给扫把……你家小姐的帕子太丑,就让我接着绣!”
这种丑东西怎么能送给小姐当帕子?红豆顺手将一团布线砸了过去。
这一小团布线又不痛不痒,方秀婷挨了这一砸,连头都未抬,便扔了手里的帕子,转而从那堆线、团、布料底下抽出一本书,而后得意的将书翻到红豆面前,道:“你看了吗?这是最近坊间最红的话本子,叫作大理寺女神断,听闻是徐家那位小有名气的才女徐十小姐写的话本子,讲的是大理寺一个女官的查案故事……”
正纳鞋底的红豆在听到“大理寺”三个字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此时听方秀婷说完,脸都黑了,愤怒道:“这不就是我家小姐吗?”
方秀婷给了她一个“你还不算笨”的眼神,又道:“巧的是里面的女官叫作张苒。”
这个姓听的红豆手里一颤,更是怒不可遏:“她还敢给我家小姐改姓。”
“你懂个什么?既是话本子,又怎能出现真名?”方秀婷转了转眼珠,见红豆一副还未反应过来的样子,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