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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不,两日后,”甄仕远下朝回来之后当即便将乔苒叫了过来,说道,“原定的日子和军队都已备好了,还是要走,不过走的不是白郅钧。”
乔苒哦了一声,道:“那我写个条子,让红豆帮我准备出行的行李。”
女孩子说着转身就要走,却被甄仕远再一次出声叫住了:“我话还没说完!”他说着拿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稍稍解了口中干渴之后,才道,“你也不去。”
乔苒听的一怔:“我和白将军都不去?”
甄仕远点头:“陛下点了城外归德营的副将古将军还有吏部的赵大人一同前往。”
这两个名字有些陌生了,乔苒忙问:“那是谁?”
“总之也是不错的,只是比起出挑的要稍逊一筹罢了。”甄仕远说着摆了摆手,见女孩子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又道,“其实我觉得陛下此举未必没有先派这二人投石问路的意思。”
白郅钧这一次的事情其实没有那么严重,陛下若真想派白郅钧去山西路这一次正好可以让他戴罪立功,但陛下没有,反而真的换了人手。
投石问路的举动自也不奇怪了。
乔苒默然了一刻,忽道:“为什么听你们说的这山西路好似人间地狱一般去不得。”
当然,说人间地狱倒也不算夸张,毕竟黎兆还没到山西路就失踪了,眼下的山西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大抵也是对山西路的情形生出了几分好奇,两人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就连有人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都没察觉到。
“甄大人,乔大人。”谢承泽在门口站了片刻之后,开口唤道。
甄仕远哦了一声,忙转身向他看去,而后道:“你来了,昨日那个案子……”
谢承泽是被他亲点跟着去回园的,也是一同接手柴俊之死这个案子的,但昨晚,真正断案都是在他离开之后了,甄仕远自然要提一句。
不过相比甄仕远的小心,谢承泽倒是并不以为意,反而道:“是我的不是,昨日,听闻白将军如此说来,一时愤懑。”他说着扯了扯自己官袍,道,“去酒馆买醉了。”
“嗯,这味道你一进门我等便闻到了。”甄仕远嗯了一声之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官袍皱巴巴的,以往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散乱,眼里布着血丝再加上身上浓重的酒气,谢承泽就是不说,他二人也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不是他做的也好。”谢承泽笑了两声,似是有些释然,眼里虽布满血丝,但对这个结果显然很是高兴,“如此最好。”
乔苒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卷宗遮了遮自己的脸,笑道:“你没来之前我们在说山西路是人间地狱一般,如此倒是暂且逃过一劫了。”
“人间地狱?”对她这个形容,谢承泽似乎有些意外,半晌之后摇了摇头,道:“总不是什么好去处,不去也好。”
去不去的,暂时同他大理寺的人没什么关系,甄仕远哼了一声,斜眼看向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的乔苒,:“你既没什么事的话,何太平问我借人,让我抽个人帮他解决几个积了大半个月的案子,本官便让你去府衙帮忙吧!”
乔苒听的一怔,忙站了起来,惊道:“几个?大人你随口一张嘴,可知我要忙上多久?”显然是被案子的数量惊到了。
甄仕远却不以为意的瞥了她一眼,道:“你以为是什么案子啊?都是些找牛找鹅的案子,还能怎么样?”
说着转身去了自己的桌案上抽出何太平送来的几张薄薄的案子卷宗扔到了她的面前,道:“你自己看看吧!”
乔苒接过翻了翻,果不其然的,有耕牛走丢的,有水缸被盗的,还有偷瓜的,打架分田产的,看多了杀人放火、穷凶极恶之徒,骤然看到这样的案子,她忍不住失笑:“府衙接手的都是这些案子吗?”
“那不然呢?”甄仕远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老神在在的看着她,道,“何太平可精明的很,真有麻烦案子早丢到大理寺了。”
自己留下来的,都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乔苒哦了一声,将卷宗整理好抱在了怀里,显然是准备接手了,不过在准备去府衙之前,还是不忘问道:“何大人眼下在府衙里么?”
“不在。”甄仕远说着顿了顿,似乎被她这一提醒,才记起来,“他在忙着调人修路,你去那里找就好了。”
修路啊,乔苒心道一声巧了,这不就在他们宅子附近吗,如此的话,还能凑巧回去蹭一顿红豆做的午饭。
似是觉得甄仕远将烂摊子推给她的事情很是有趣,谢承泽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两声,道“这些小事也是很有意思的”而后,他转身对甄仕远道:“大人,我告假一个时辰,回去换身衣裳。”
甄仕远当即大手一挥,准他去了。
如他这样开明的上峰自然不会在这些小事上为难手下的官员。
回家里蹭了顿饭,闲的在家里的屋顶上到处跑的裴卿卿说什么也要跟她一起去,实在是拗不过她,乔苒便同意了。
找到何太平的时候,他头上正搭了条沾湿的汗巾卷着袖子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擦汗,明明都快入冬了,却忙的仿佛入了夏一般,浑身上下都是汗。
“何大人,”乔苒上前将手里的卷宗递上来道,“甄大人令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