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癞子一张嘴巴屁屁溜溜的怕过谁呀,跟着就把朱老大一顿的挤兑:“他到是想混我们哥们里面去呢,我们哥们看得上他吗。就没见过这么又怂又坏的玩意。”
朱大娘气的要骂人,孙二癞子:“要说读书我们兄弟不行,可你家老大,读书也白读,都到狗肚子里面去了,满村打听打听,不读书的有人把兄弟给招出去为自己攒家业的吗。”
这要命的时候,怎么就有人拽着这个不撒手呢。
朱老大:“你说什么呢,他愿意招出去,跟我有什么关系,他那是出去享福了。”
孙二癞子冷眼看他,都不搭理他这个茬,招呼大伙:“大家都看看哈,这就是咱们村上学最多的,号称最有出息的小伙子。这是哪个老师教出来的呀,有人敢认吗。”
哄一下子,屋里都笑了。
朱家三口脸上挂不住,为了儿子也在队长家坐着不走。朱铁柱怨婆娘扯后腿,你说你跟个二流子杠上做什么呀。
好在,为了这么一个名额,谁家孩子也没讨到好,恨不得把八岁尿床,七岁说话结巴的事情都给抖落出来了。
所以大家半斤八两,谁也不用笑话谁了。
田大队长吧嗒着烟袋,坐在炕头上,大伙都等着这位开口呢。
田大队长:“这名额的事情不假,就这么一个,谁家都想让孩子出息,我当大队长的也不能一个人就把事情定下来,还得大伙坐在一起唠唠。”
朱大娘还是挺有心眼的:“既然有这么个名额,大队长早咋不说呢。”
大伙都盯着田大队长,是呀,为啥不说呀,不是想给自家孩子留着吧,小武也十八了呢。
田大队长扫了一眼朱大娘,这会心眼到有了,争也白争,不是他看不上朱老大,就这样好吃懒做的玩意,名额给他也遭禁,送到部队也得是个逃兵,让人送回来,整个上岗村脸上都不好看。
不过人家田大队长久居上位,深沉内敛,这话肯定不会说出来的。心里记住了。肯定没朱家的好。
田大队长:“大伙也看到了,今儿才初一,我家就这么热闹,这要是大伙过来拜年,我欢迎,可大伙过来做什么的,我当大队长就不能过个消停年了。”
大伙彼此的看看,有点脸红,这要是早就知道,怕是过年都得在队长家盯着,人家就别指着过好年。难怪大队长不透口风呢。
田大队长叹气:“我也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想着让大伙过个好年。”
那倒是没看到现在大伙都闹腾起来了吗,有半大小子的没人能好好过年了。都绕着这事折腾呢。
几个知青也过来了,对他们来说同样是机会:“既然现在大伙都知道了,大队长还是拿出来个章程吧,名额就一个,大伙都有那么点念想,就是去不成,您也得让大伙心服口服不是。”
到底是知青,有学问,同样是话,说出来就那么让人顺耳。
大伙跟着点头:“就是,就是,咱们不行,也得知道差哪了不是。”
田大队长:“孩子都是好孩子,都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送哪个走,我都高兴。可名额就一个,咱们也不能抬着谁压着谁,这样把咱们村够格的小子,回头让朱会计都数出来,到时候咱们开个会,大伙有话都说说。谁都有机会。”
公平的机会,大伙开始都觉得这个好,这个好。
可转眼就闹心了,说是这么说,大伙都有点心凉,那要是在大会上争起来,谁家小子能出头呀。
都是从半大孩子过来的,谁家小子没有过人闲狗嫌的时候呀。村里婆娘的嘴巴,为了自家孩子可不会留德行的。
从大队长家出去,村里人的都疯了,全都在串门子,拉交情。这算是现上轿现扎耳朵眼。
田嘉志跟田野全程围观,对于村里人的脸皮又刷新了一次认识。原来求人的时候可以把态度拉的那么低。
尤其是田嘉志,还带着跟田野分享心得的。顺便检讨了自己的不足。
田野心说这样下去,这人还了得呀。
田小武就跟个快报记者一样,见天的有新鲜事过来纪实报道。
谁家跟谁家打起来了,谁家跟谁家多少年的矛盾都说话了,田野听着跟唱大戏是的,大过年的,被冰雪封住的上岗村,因为一个当兵的名额,乱套了。
而田大队长竟然每天都悠闲在家搓棒子,连问都不问。
这事让田野看着不对劲。田大队长那是什么人呀,他一句话,这些事就发生不了,至少不会白热化。
可村里乱套,对田大队长也没有好处呀,他一个大队长,村里越稳妥,对他来说越好才对。这里面没猫腻,田野都不信。
看着田嘉志跟田小武他们两个傻乐,田野抿抿嘴,收了一簸箕的玉米棒子在边上搓棒粒,早点搓出来灌袋子里面收起来放心。
要说还有人看出来了,那就是朱会计,哥两合作有些年了,这就不是田大队长的做派。
朱会计这么多年唯有一件事在田大队长身上看走眼了,那就是田野,朱会计看不出来田大队长对田野这么照顾的原因。
要说就是跟田大兴那点交情,朱会计那是不信的。
眼下田大队长的行事,又让朱会计侧目了,不过这事不难猜,想想队长也是人,人家也有儿子。
这种事情,那是关系到子孙万代的,谁有机会能放过呀。
他要是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他就是豁出去不当会计,也得把儿子送出去。
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