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月底,梁惠凯开着皮卡先去了孤山矿区。平头哥见梁惠凯开着皮卡来,虽然在他的眼里皮卡不算什么,但是刚上班就能开皮卡,说明老板还是很喜欢他的,加上梁惠凯的狠劲,说不定哪天就混出来了,所以对梁惠凯更热情了。
闲聊一会儿,平头哥问道:“谁给金老板做工程呀?”梁惠凯说:“李福生,熟悉不?”平头哥说:“不熟悉,但是听说过。这家伙赌钱欠了不少外债,回去让你们老板注意一些。”梁惠凯不解,问道:“他欠钱和我们金老板有什么关系吗?”
平头哥耐心地解释道:“你们老板平时很少和别的老板一起玩,也不赌博,可能对李福生的底细不了解。李福生出来开矿比我还早,原来他在山西,欠了一屁股债,拿了老板发的工钱就跑了。职工们拿不到工钱就堵老板的大门,最后老板还得买单。
过去这种事儿多了。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我们承包矿山都要交押金,一是防止出现工伤,而是防止工头跑路。像这个小矿山,也要交十来万的押金,而金老板的工程大,用人多,估计最少也要二十到三十万的押金。但是这二三十万也只够职工一个月的工钱,这时候你就要注意他有没有欠职工的工资,如果再欠,就不好说了。”
梁惠凯一惊,说道:“我听说上个月就只给职工发了一半的工钱,职工们不乐意,还是他老婆出面和职工打的保证,才算摆平了。”平头哥斩钉截铁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可能昨天拿到钱就跑了!”梁惠凯理解不了,愣了一会儿说道:“这人怎么都不讲信誉呢!”
平头哥不屑地说:“信誉算什么?出来混的就信奉一个原则——有钱便是娘!我们安康人爱打架,好狠斗勇,这些四川佬更不讲规矩。比如工地上死了人,他们就代表家属给老板要点钱,几个人分了就跑。你知道他们还干过什么事吗?在井底下把人拍死,然后给老板要钱。”
梁惠凯惊住了,这伤天害理的事都敢干?问道:“老板难道就容忍他们这么干?”平头哥说:“一是没证据;二是他们要的钱比工伤赔偿的要少很多,然后一走了之,再也没人追究;三呢,这帮人敢这么做,就是一帮亡命徒,老板也不愿意惹事。
你问问赵老四,他在武安开矿时就有听说过这种事。老板知道他们故意的,觉得自己在当地有势力说什么也不给钱。你猜怎滴?大年三十,他们把老板的小儿子淹死了!就在老板门口的池塘里!老板都快气疯了,马上报了警,把带头闹事的人抓了进去。
但是这哪能承认?那可是死罪的!那人在里边被打得半死,愣是挺了过来。警察也找不到证据,最后只好把他放了。那人出来后就找老板要钱,老板乖乖的出了钱了事。”
梁惠凯理解不了,问道:“死者的家属不找?”平头哥说:“怎么找呀?出来开矿从没有固定的地方,今天在这个矿上,明天又跑到另一处去了。这帮人回家后统一口径,说是早就分开了,不知道死者去了哪儿,这种事不稀奇。”
听起来有点骇人听闻,梁惠凯才发现自己这点狠劲和他们比起来差远了!忽然想到,这也是平头哥最后怕他的原因了,人有了钱顾忌的事儿就多了。梁惠凯感到自己的思维跟不上了,聊了半天耽误了不少时间,还要去县里买水泥,拿了钱准备走。
刚到门口,平头哥忽然说道:“梁爷,别着急走。如果我猜的对,说不定你的机会就来了。”梁惠凯一愣说道:“什么意思?”平头哥说:“你和金老板的关系好,可以把矿承包下来呀。”梁惠凯说:“我也没有几十万,交不起押金,这事只能想想。”
平头哥说:“我得罪了金老板的闺女,金老板肯定不给我。你若是想承包,咱们可以合作,我出钱,你负责管理,你给我多少都行。”
平头哥看不起李福生,小人也看不起小人。但是和梁惠凯接触下来,平头哥知道梁惠凯是个讲究的人,说一不二,所以也敢和梁惠凯合作,而且他也不担心梁惠凯少给他,就当是借给他高利贷也行啊。
不过,平头哥说完他的想法,梁惠凯首先想到赵老四。再一想,赵老四四十万都拿不出来,这矿他是开不下去的。就说能交得起押金,交完押金就没了活动资金,大几十号人吃喝拉撒睡,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或许平头哥的主意也不错?梁惠凯的心里竟有些紧张,难道自己的运气真来了?不由得想起师傅让自己到千里之外的话来,更坚定了决心。想想说道:“这事都是咱们猜测,假如按你想象的发生了,说不定金老板早有打算,给别人开也说不定。”
平头哥说:“什么事都在争取,你和他的闺女关系那么好,谁还能竞争过你?再说能拿得起几十万的包工头也不多,伴着指头都能数过来。”
梁惠凯暗自苦笑,我都二十多天没见过金小芳了,谁还能给我说情?打个哈哈说道:“好吧,有机会我找你来。”平头哥兴奋地说:“好的梁爷,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一阵儿我呆在孤山,有事你来找我。”
梁惠凯从平头哥那儿出来,又去看了看赵老四。赵老四还没找到活儿,但是看着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照样打牌,喝酒,乐乐呵呵的。
赵老四见梁惠凯开着皮卡来,羡慕的不得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