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照亮了灰尘的路径,落在了宛如睡美人一般的粉发少女身上。
在这荒废的谷仓,堆积的枯败茅草之上,侧卧着熟睡的少女。
她赤身luǒ_tǐ,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弓着背蜷缩着身子,羊脂一般裸露的肌肤在光照下反射出玉石般的质地,但在她的背部,在她的腰间,甚至椒乳之上,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
那蜈蚣一样愈合的伤疤,破坏了上天雕琢的美丽,让熟睡的她像是被重新粘合的瓷器,愈加脆弱。
睫毛微颤,伊浅在晃眼的闪光中,睁开了猩红的眸子。
嘴角向下牵动,瞳孔随着眼睑的下落而上下颤抖,在短暂的恍惚之后,她又重拾起了高傲坚定的表情。
平淡地起身,无数无形的魂虫顺着她平伸左手汇聚,在灵力的作用下转变成了那柄锋锐无双的妖刀。
“唰!”
伴随着笔直的刀光和一点冰凉,她砍下了自己在一晚过去后便生长完好的右手。
疼痛刺激着大脑中的感官,让伊浅颤动地挺起了胸膛,深深地呼吸了两次。
总是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紧要得甚至要出血,伊浅的眼眸之中,依旧是平淡而坚定的神情,甚至多了名为勇气的光点。
隐形的飞虫感应着伊浅的意志,将那个机械义肢抬到了伊浅的身边。
毫不犹豫地将义肢粗暴地按上,再利落地穿好水手服和短裙,伊浅体内的灵力和灵性开始向着面前的一只魂虫流逝。
就仿佛在电脑中进行三维建模,抽象的管线延伸交错,重叠细化,一位跟伊浅一模一样,多了一个黑色披风的少女,就像镜面里的幽灵一般,俏生生地站立在伊浅的面前。
“该开会了,小一。”伊浅温柔地抚摸着少女的脸颊,那一模一样的生灵,就像是兄弟姐妹一般。
“不要担心,我们是最强的!”被称作的分身勾起了嘴角,渐渐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我有点担忧,槐安的事,神官是否会迁怒?”伊浅的声音柔弱得像是大家闺秀,与她的分身截然不同。
“迁怒又怎么样?你会感到害怕吗?”
“不会,小一很可靠。”
“没错,就算现在不够强,但我们是虫,当我们吞噬,当我们战斗,当我们进化,终有一日,我们会站在世界的顶端!”狂气的声音,充满着坚定的力量,揽住了伊浅纤细的腰身,低头看着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就连声音也缓和了下来。
“到了那时,再也无需担忧,再也无需恐惧。”
“是的,小一,但为什么呢?你没有杀掉那个男人,他双臂已经断了吧,那应该是最佳的机会,铲除未来的威胁。”伊浅脸颊绯红,但那温柔的话语却依旧充满了质问。
“他证明了他的资格,他会成长为完美的对手的!”小一丰满的白兔与伊浅的身躯挤压着,她动作轻柔,声音却杀气腾腾,“到时候,他的力量会成为进化的养料,他的灵魂会成为我们的食粮!”
“是吗,小一?在那漆黑的夜晚,你未曾被梦魇追上吗?”伊浅凝望着那永远不会恐惧的面容,那永远坚定的笑容,自己也柔柔地笑了起来,大眼睛弯成了月牙,“你未曾逃脱的恐惧,那孩童时渴求的光明,你看到了吧,在那男人的身上。”
“或许吧,但下次不会了!”小一在这样的追问下,松开了环抱着伊浅的双手,神情窘迫地后退,接着才坚定地重复道,“下次不会了。”
“别难过,我没有在责怪你,那是我们共同的决定,不是吗?”
“是的,因为,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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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屋的大厅里,六个人影错落地坐着,正是熄星兄弟会一天的晨会
“苏先生,你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呢?”神官依旧坐在黑暗之中,声音醇厚如暖玉。
明明屋外是明媚的阳光,屋内还点了不少蜡烛,但光就像避开了他一般,让他臃肿的外星人般的大脑,也隐藏在了黑色的剪影之中。
在房间的另一头,坐在长凳之上的臃肿人影,那位苏先生,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液,开口说道:“控制局准备对你们出手了。”
“什么?”一个尖利的如同猴子一般的嗓音响起,而发出声音的,也正是一位像是猴子般瘦小的男人,他穿着拖鞋,蹲坐在长凳的另一头。
“空明,稍安勿躁。”神官抬起了枯瘦的右手,呵止了那瘦猴般的男人欲脱口而出的贝城粗话,转头,又对着苏先生问道,“是因为槐安的事吧!”
“是的,陈德康那个家伙一直坚持着要对付你们,好不容易提了相对保守的策略,但你手下也太不靠谱了,让天平向左边狠狠地偏了过去。我压不住了呀!”苏先生说道,语气中还带着埋怨,“这次,你们可能得断尾求生了!”
“不急,说说看,你们打算干什么?”神官问道。
“下周五,他们要用假石板来引诱你们出手,再利用陷阱将你们一网打尽。”苏先生简略地说道,“我的建议就是,派几个不重要的家伙送死,让控制局按下心来,这样,你们才能继续在暗中谋划大计。”
“嗯……”神官用手指敲了敲藤椅的扶手,似乎还在思考,“如果我所料不错,这次的篓子,又是隙间魔女捅出来的吧!”
“确实,她克你们啊!”苏先生点了点头。
“啧啧,这真像是命运,她破坏了我们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