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乘风在神京之中搅动风云之时,在遥远的泰阳,一场瘟疾再次毫无预兆的爆发了。
一大清早,泰阳城的东门便早早的打开,一辆一辆的马车从城门里面鱼贯而出,卫兵们都躲得远远的,如避鬼神一样,连看都不敢往这里多看一眼。
这马车上面坐着一个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的车夫,在车夫后面马车拖着的是一个平板车,车上堆放着如小山一样的尸体,他们横七竖八的堆放着,毫无规则,也毫无尊严。
他们死的时候不仅得不到一具棺材,一片墓地,甚至连裹尸布都得不到一块,他们只能够在一大清早的时候被马车一辆一辆的拉到离泰阳城三里开外挖出的巨大万人坑中掩埋。
几乎没有人知道,原本已经被压制下去的瘟疾为何又突然猛烈的爆发了起来,那些原本要见好的病人此时迅速加重病倒,有的甚至在短短一天之内便上吐下泻,甚至是起泡流脓,浑身烂臭而死。
这样恐怖的瘟疾猛烈之处甚至超过了之前绝无疾所散布的瘟疫,泰阳城内一时间人心惶惶,百姓们疯狂的想要逃离出去。
这座城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为一座恐怖的鬼城!
“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太守李天在太守府的大堂中来回疾走,他神色焦急而恐惧,外面的情况他听说了,可他连出去自己亲眼看一眼的胆量都没有。
“师爷,你倒是说句话呀!!”李天忽然停了下来,跺足悲愤的看着一旁束手而立的季晨,大声呐喊道。
季晨低着头,他神色间也满是痛苦愤怒与不甘恼恨。
作为当事人,他隐隐约约能猜到这突如其来的瘟疾是怎么回事……
似乎自从那妖怪消失以后,这瘟疾就突然开始爆发!
他原本想着……能捉妖立下一功,现在倒好,没捉着鱼,还惹了一身腥!
为什么自己命运如此多舛?为什么上天待自己如此不公?
季晨正心中悲愤呼喊时,他忽然发现一个肥胖的身影在自己跟前跺足跳脚,手指几乎要戳到自己眼睛里面来了,他这才回过神来,耳中李天的呼喊声才嗡嗡的越来越清晰。
“说话呀!师爷,眼下这可怎么办呀?”
“要不咱们快逃吧!这城中瘟疾爆发,一天死了一千多人!再拖下去,过几天城里面的人都要死绝啦!!”
听到逃这个字,季晨立刻大惊失色,他拱手道:“大人不可,万万不可!!”
李天怒道:“难道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季晨道:“大人,您若是弃城而逃,那天底下可就没有大人的容身之处啦!不仅太子保不住你,就算大人想要投靠四皇子,四皇子也保不住您的!”
李天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岂不是天要绝我?”
说着,他悲愤道:“老子活不成,你们统统都别想活!!”
“来人,来人!!”李天跳起脚来,大声怒吼。
也多亏泰阳城被太子整顿过以后,整个官场的行政力量大大增强,太子留下的威慑力和凝聚力还未消散,否则以太守李天的威望和尿性,这时候泰阳城的官员上上下下都已经跑光了!
很快一名下人进来,李天挥舞着胳膊嘶吼道:“传令,把泰阳城封起来,谁也不许跑!!”
这下人吓了一跳,他连忙小心翼翼的瞥了一旁的季晨一眼,见他没有说话,这才扭头跑了下去。
季晨连忙道:“等等,我与你一同去!”
季晨赶紧找了个机会自己跑了出来,他可一刻也不想呆在那太守府中,虽说眼下最安全的地方便是这太守府。
可呆在那里,季晨总觉得自己像是呆在棺材之中。
眼下的泰阳显然已经成为死地,包括他自己,也陷入了进去,进退两难!
留在这里,明显是死路一条,就算不被瘟疾感染,这城中的人死光了,太守李天就要被追责,他们这些人也都脱不了干系。
可如果逃跑,那罪责了一个人,他抬头看去,却见这人一袭黑衣,背着手,这个上下打量着自己。
季晨眼光很毒,他一眼就看出这人必定不是泰阳城的人。
一来是他在这里扎根好几年,这泰阳城的官员商贾他都认识,二来是……眼下的泰阳城几乎每个人眼睛里面都能看出恐惧和茫然来。唯独眼前这人的眼睛里面毫无惧色,反而带着审视。
此人是谁?
季晨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人八成是个官员,至少也是相关人员,而且,这人是奔着自己来的,否则不会这样打量审视自己。
对方为何要在眼下这个时候……奔着自己来?
不,最关键的是,是谁对自己感兴趣,为什么要奔着自己来?如果带有恶意,就不必如此打量审视自己!
首先,太子可以排除,他刚刚离开不久,若是要用自己,招揽自己,那眼下可能性最大的便是……
季晨本来就是个敢想敢做之人,当初他敢带着几个差役去抓妖怪就能看出此人胆大包天!
季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上前朝着对方深深一拜,道:“季晨请问四殿下安!”
这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听到季晨这话顿时面色大变,极为震惊的脱口道:“你怎知道老夫是四殿下的人?”
季晨微微一笑,道:“这时候敢进泰阳,又对泰阳感兴趣的,除了来拿人问罪的,便是太子或者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