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南与孙永才正要大打出手之时,不等李乘风劝阻,旁边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都是灵山派的弟子,这般大打出手,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么?”
众人顺着声音一看,却见一名身材瘦小眼睛蒙着黑布的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脸上挂着笑,“环顾众人”。
李乘风认得他,这是皇甫松身边的老管家,贴身老仆!
只不过,为何一夜不见,这老管家就变成了瞎子?
李乘风身旁的苏月涵也靠到李乘风身旁,低声道:“他怎么瞎了?莫非……是皇甫松弄瞎的?”
李乘风低声道:“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李乘风低声说了两句,上前对老管家一礼,道:“老管家,这不过是小小摩擦,我们一会便将上路,不知老管家在临行前有何指教?”
老管家呵呵笑了起来,道:“指教倒是没有,诸位都是修士老爷,一路上还请多多照顾我们这些下人。”
李乘风立刻敏锐的抓住了这句话中的关键:“我们?”
老管家微微笑道:“老奴知道,眼下这个时候发布头榜任务,实在惹人猜忌嫌疑,因此,老奴这一路上亲自陪同,以安诸位藏剑阁修士老爷们的心,如何啊?”
李乘风见这老管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可他总觉得这老人黑布下面蒙着的眼睛中似乎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欧阳南恶狠狠的瞪了孙永才一眼,收回了自己的长剑,来到李乘风身边,低声道:“这老家伙若是愿意一路跟着去,怕是任务的可信度要高上许多。”
李乘风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恰恰相反,事出反常必为妖!这老管家其实可以根本不在意我们的想法,因为我们的确没有别的选择。但他却像是害怕我们会恐惧退缩一样,为了打消我们的疑虑,特意自己主动参与进来!如此反常,岂能没鬼!”
欧阳南盯着人群中的孙永才,咬牙切齿道:“我看这老家伙是想让我们跟这些藏剑阁的叛徒败类互相残杀!”
李乘风缓缓点头,低声道:“有这个可能!”
天俊也上来,低声道:“我们还接这个任务么?”
李乘风反问道:“我们有选择么?”
天俊苦笑了起来:“也是。”
李乘风低声道:“路上见机行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而在另外一边,孙永才、左飞等藏剑阁的叛徒们也都纷纷聚在一起,惊疑不定的交头接耳:“孙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藏锦阁的老王八没安好心啊,这是要过河拆桥啊!”
孙永才等人叛出藏剑阁之后,本以为能到藏锦阁重新开始,却没想到这一切只是噩梦的开始。
千山雪出生就是伯爵,皇甫松他也不差啊,他出生就是子爵啊!
公侯伯子男,天底下有几个孩子一出生就是四等爵的?
皇甫松这样含着金钥匙出身的人,怎么可能会瞧得上他们这种藏剑阁叛逃出来的卑下之人?
他们本以为哪怕不能成为藏锦阁的弟子,那也可以成为一个记名弟子,哪怕是仆从,那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可是……他们进到藏锦阁之后,迅速的被打散,分到藏锦阁各个师兄的手下,成为了奴仆手下的奴仆!
这是什么意思?
孙永才他们知道,来到藏锦阁很有可能就是给千山雪、皇甫松这样的功勋贵胄的子弟们当狗,可在他们看来,给这些贵人当狗,总比在藏剑阁当死尸要好!
可是,给贵人的狗当狗,这就完全突破了他们的底线!
他们是修士,是高人一等的修士!
一等的修士,二等的文士,三等的武士!
他们是天底下最高人一等的修士,见帝不跪,见官不拜,不纳粮,不捐税,甚至不受天下律法制约,这样高贵的人,岂能给狗当狗!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便是:皇甫松的奴仆老管家可以轻易的决定他们的生死!
让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让他们往西,他们不敢往东!
甚至是其他的下人们也都敢对他们吆五喝六,婢女们看着他们的眼神也浑然没有看着其他修士老爷的敬畏与崇拜,而是暗藏鄙夷。
这样的日子,让他们这些修士又如何能忍?
所以孙永才他们迅速的抱团起来,以求能够自我保护。
可是他们越抱团,越发的引来藏锦阁其他人的警惕,甚至开始怀疑他们投靠的本来目的。
就如同皇甫松手下的老管家,他负责总管内院,自然对孙永才等人警惕得很,这种警惕虽然不见于言表,可是明里暗里,孙永才等人都是能感觉到的。
眼见周围八名藏剑阁弟子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孙永才一瞪眼,低声道:“都闭嘴!”
孙永才在藏剑阁之中威望不低,仅次于大师兄与秦灭亲,否则当初也不会登高一呼,便有许多人跟着他一同离开,他这一声低喝,其他人顿时噤声,都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他。
孙永才低声道:“都给我惊醒着点,这老东西肯定没安好心!我也觉得他是想让我们互相残杀,然后借我们的手清除掉藏剑阁的这些家伙,又或者是借他们的手,清除掉我们!”
“简直岂有此理!”
这番话说得其他弟子们都几乎炸裂开来,有的人纷纷鼓噪,但他们刚要骂娘,孙永才便低声怒喝道:“我说了,都闭嘴!!”
众人再次噤声,看向孙永才,一个个愤愤不满。
孙永才冷笑道:“老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