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关外,吴懿,邓贤的大营。
若说泠苞率领在王登山,只是负责监视定军山人马。那么吴懿与邓贤率领大军驻扎在此,便是保证大军退路了。
若是这座营寨被攻破,前方吴班,张任的数万兵马,将会进无去路,退无据点,所以吴懿亲自坐镇。
而此时阳平关上下的双方大军,偃旗息鼓,和平相处。
双方都在看天荡山上的厮杀。若巴蜀大军胜了,便占据了天荡山。然后便可以集中兵力攻打定军山,阳平关,逐一击破。
若王平守住了,那自然也就不需要说了。
中军大帐内,吴懿正在看书,看的也是兵书。他们家是将门,吴懿看不了那些经典,一般只看兵书。
便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吴懿抬头看去,便见黄权走了进来。这位参军脸色有些难看,说道:“将军,泠将军回来了。”
吴懿眸中精芒一闪而逝,然后放下竹简,淡淡说道:“王登山的营寨丢了?”
“丢了。泠将军只守备了半个多时辰。”黄权点点头。
“关平麾下的士卒,战力如此强横?”吴懿这才有些动容,半个时辰太短了。如果泠苞坚持长一点,他便可以派人去增援。
但现在多说无益。
“将军。”这时候泠苞也从帐外走了进来,他是披荆斩棘走小路回来的,而且解下了甲胄,轻装返回,所以十分狼狈,身上到处都有被植物割伤的伤痕。
“胜败乃兵家常事,泠将军不必自责。先下去休息吧。”泠苞虽然兵败,但吴懿却少见的和颜悦色道。
“将军。”泠苞张口欲言,终于惭愧的低下头,下去了。
“关平不仅从北方杀了回来,而且还从容攻破了王登山的营寨。他现在据有定军山,进可攻,退可守。而我们终日攻打天荡山,长此以往必定会露出破绽。传令吴班,张任退兵。退回阳平关,与关平相持。且看巴中的严颜,庞羲将军,能否从米仓道杀入汉中了。”吴懿从容说道。
黄权本想劝,因为此刻胜算还有的,只要天黑之前攻破了天荡山,然后在山上修整,对方便没有可乘之机了。
到时候局势也大大不同。
关平毕竟兵少的,出了破绽,便不好修补缺口了。
但反过来,如果没有攻破天荡山,对方趁虚而入,对方也是有机可乘的。黄权是谋士,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吴懿的决定,也是没有错的。
“诺。”黄权长叹了一声,终究应诺一声,下去传令去了。
关平。同样是攻打山上营寨,为何你却这般迅速?
黄权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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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此人是可怕的。
不拘言笑,坐姿端正,仿佛是一块石头,王平可以从早到晚,端坐终日。而从一个严肃的人口中说出来的话,天然要比那些爱笑爱开玩笑的人口中说出来的话更加可信。
所以王平说若是天荡山被攻破,便要坑杀氐兵在汉中的家眷,氐兵便信了。先是大怒,继而悲愤,最后便是奋勇。
而吴班,张任二将率领巴蜀人马,片刻不停攻打天荡山,当真是以人命去填。张任甚至身披双甲,亲自攀爬军营。
但最终没办法,还是被王平给杀退了。双方在军营上下,留下了大量的尸体。
王平没有守在营寨上,而是在大帐内治伤。他被一支冷箭射伤了,刚好射中了腿部,索性这支箭矢力道并不强,伤口不深。
王平坐在帅坐上,随军的医者给王平拔出了箭头,用酒精清洗伤口,然后缝合,王平十分从容。
对于他这种游侠来说,受伤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而王平对于营寨,也并不担心。既然没有在最关键的时候垮掉,那便不会再垮掉了。
便也在这时,有亲兵从外走了进来,喜上眉梢,下拜道:“将军。明将军攻破了王登山。只用了半个时辰。目前明将军屯兵在定军山上。”
王平很少笑,但此刻却笑了。然后说道:“将消息传下去。”
“诺。”亲兵应诺一声,立刻将消息传了下去。随即,王平听到了一声欢呼声。他觉得有点累了,又见医者已经将伤口处理完毕。他便对帐内的几个亲兵说道:“我要睡一觉,你们下去吧。”
几个亲兵闻言瞠目结舌,这个时候睡觉?
王平却不管这些人,也不去后帐歇息,便让亲兵大搬来被褥,在这座位上躺下,直接睡下,不久后还响起了鼾声。
外头喊杀声冲天,金鼓震荡,王平却是心定了,睡了个香甜。
而不久后,喊杀声渐渐停歇。王平的营司马还活着,也没有受伤。营司马让手下的人收拾残局,然后入得中军大帐看望王平,他见王平睡的香甜,不由由衷佩服。
就算是知道了关平大胜,他可也不敢这么睡。直到这时,他才敢睡下啊。说睡就睡吧。
营司马也累了,便将事情交给了军候负责,下令小心戒备。然后也回去睡觉去了。
却是吴班,张任二人已经率领巴蜀众将,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拔营开寨,往阳平关退回去了。
先不说米仓道的巴中大军,金牛道上的蜀中大军,其实大战到了这里已经结束了。
双方交战短暂,却异常激烈。
巴蜀大军与关平的大军都有折损,而吴懿麾下的泠苞虽然被攻破,但泠苞毕竟逃了出来。
只算是损兵,不算是折将。
而战争是有死伤的,这点伤亡不算失败。吴懿果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