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煦哪里会不明白景玉说的这些?
楚君澜越是这般对他,他就越是觉得愧对她,她付出那么多,他却将她忘了,还在欺骗她……
正想着,院中便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和楚君澜与婢女愉快的说话声,萧煦收拾心情,浅笑着迎出去。
与此同时,张王妃也听耿嬷嬷说了楚君澜的一系列举措。
“真是给她胆子了!”张王妃冷笑了一声,“蔡氏脑子里不知装的是屎还是尿,淑贵妃与楚君澜不和睦,她却帮着楚君澜出头,她就不怕淑贵妃知道了怪罪!”
“王妃息怒,蔡王妃这么做,对咱们也没坏处,您是没瞧见,那十八个姨娘和其余的庶子庶女,嘴噘的都能挂油瓶了。”
耿嬷嬷掩口而笑,得意地道:“您等着看吧,现在蔡氏和楚氏就是他们的眼中钉,指不定往后他们怎么找麻烦呢,再说您想想,咱们府里那些管事嬷嬷们哪一个是省油的灯?蔡氏出的馊主意,让他们用银子就去领对牌,且过个月余看看,楚氏手里那么点银子,到时候还不够他们用的!”
张王妃闻言也笑起来:“我就不信,她敢动我与鹏儿的用度!皇上都知道鹏儿受了委屈,需要治病,难道她还敢反对我鹏儿用银子不成?”
“正是呢。咱们就等着看笑话吧。”
五月初一,告示贴出去的第三天,楚君澜没等到有人来跟前质疑和反对。张王妃却得了静妃娘娘的传话,一大清早就按品大妆的入宫去了。
“世子妃,张王妃入宫去,怕是回来又要得意了。”紫嫣将楚君澜预备好的鸡汤端了上来。
楚君澜便起身,为萧煦盛了一小碗。
萧煦接过汤碗吃了一口。
景玉在一旁解释道:“静妃娘娘是皇上潜邸中的老人了,虽无子,如今也不受宠了,位分却摆在那里,皇上对静妃娘娘也十分尊重。静妃娘娘品格贵重,深居简出,极少会插手外头的事。今日却忽然召张王妃入宫,事情着实蹊跷的很。”
楚君澜挑眉:“咱们府里最近也没什么稀奇事能引起静妃娘娘的注意,无非就是府门前的那张告示。”
萧将汤碗放下,眉眼温柔的望着楚君澜:“八成是因此事。”
萧煦猜测的不错,此时宫中,静妃正不赞同的望着张王妃,温柔的劝说着:“……本宫虽是外人,瞧着事情也不好看,不知道如今城里多少人都在议论,尤其是其他的勋贵和宗亲家……张王妃是聪明人,想来也知道妇德有多重要。你的月钱三十两,二公子是嫡子,月钱十两,可你们娘儿两个每个月却多占用了一百多两银子,你们府上世子的月钱却给砍成其余嫡子那样,这样到底说不过去。前儿本宫去见皇上,就听人随口说起……”
张王妃低头受教,额头上都布满了冷汗。
静妃明显是听了皇上的吩咐才叫她来的。他们王府是宗亲,出来这等事,不只让宗族里笑话,让朝臣也笑话天家,让皇上丢了体面。
怪不得楚君澜那个小贱蹄子会将告示贴出去,她一定将皇上和宗亲、朝臣的反应计算好了,就等着自己出丑呢!
张王妃憋了一肚子的气回了府,立即就吩咐耿嬷嬷:“去将楚氏给我叫来!”
耿嬷嬷当即听吩咐,快步去静轩叫人来。
不过片刻,楚君澜就带着婢女来了,同时来的还有个张王妃意想不到的人。
“世子怎么这会得闲?”
萧煦拱手行礼,在一旁寻了个位子坐下道:“您随意,我只是陪同。”
明摆着就是怕楚君澜受气,来给她撑腰的!
张王妃拳头握的死紧,额角青筋直蹦,咬牙切齿的看向楚君澜:“楚氏,你立即吩咐人将府门外的告示撤下!你安的什么心,家里这点事都叫你宣扬开去,难道你是想让所有人看咱们王府的笑话不成!”
楚君澜微笑行礼:“王妃息怒,您吩咐撤下告示,那撤下便是,咱们王府没有见不得光的事,倒也不会引起人笑话。”
“你!”
“至于那告示,我倒是觉得作用极好,往后我每个月都会将府中的安排和用度都贴出来,一切都做到公平、公开、公正。一则叫人知道,我处置事情是公平的,二则也让各房的嬷嬷们都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三则,也好叫外头的人知道咱们王府一切都是清明的,您说这样办如何?”
“你!简直狡诈!”
“您息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说什么狡诈不狡诈的?说白了咱们都是王府的媳妇,为的都是王府的未来,再说了,这等账目公开不公开,所有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您说是不是?如今都贴满三天了,也没见有人反对,就依着这个计划执行便可,告示撕了也就撕了。”
“滚出去!你给我滚!”张王妃终于被气得发狂,忍无可忍地将手边的茶碗砸了。
楚君澜眉目含笑,完全无视张王妃的愤怒,行礼道:“是,那我便告退了。”
萧煦也站起身,看了看张王妃丢在地上的茶碗,沉声道:“王妃也该保重才是,二弟还等着王妃照顾呢。”说罢也拱手行礼,与楚君澜一同出去了。
张王妃简直被戳了心窝子,发狂的大叫一声,将桌子掀了,茶盘也砸了,就连最爱的一对梅瓶都给狠狠的摔在地上。
屋里稀里哗啦的乱了一阵,唬的耿嬷嬷、馨月几人都不敢进去。
过了片刻,张王妃才尖声道:“馨月!”
“是,王妃!”馨月一缩脖子,暗叹自己倒霉,躬身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