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煦脚步微顿,回头看向侍卫,眼神不耐,气势凌然,将那侍卫看的瑟缩,收回了手。
楚君澜不愿在宫门前就引人注意,有礼的一福身,道:“奴婢是恭亲王府伺候的。”
王府里有宫人侍奉,这并不稀罕,只是王爷与世子进宫来还要带着宫人,便有些奇怪了。
侍卫疑惑的上下打量楚君澜,有心想盘问楚君澜为何要来,偏生恭亲王世子就站在不远处,满脸不耐的看着这里。
正当两难之际,坐上轿子的恭亲王已道:“还磨蹭什么?”
“回王爷,没事!”
侍卫慑于恭亲王威严,又想自己的身份恐怕也不够知道这些内情,便行礼道,“请。”
楚君澜微微颔首,跟上了萧煦的脚步。
恭亲王乘轿,萧煦与楚君澜随行,快步踏上了冗长的甬道。
连日大雪,积雪都被堆积在甬道两侧的红墙之下,一眼望去,红白分明。
内侍抬着轿子走的极稳,轿子甚至未曾发出任何声响,幽径的宫道上就只听得见错杂的脚步声。
恭亲王端坐轿内,不由得撩起轿帘回头看了一眼。
萧煦跟在轿子旁,面目英俊,气质矜贵,步履沉稳。
楚君澜错开半步跟在萧煦身后,双手交握至于腹部,躬身垂首,就与这宫中任何一个宫女别无二致。
恭亲王一挑眉,玩味的笑了。
他原以为楚君澜会露出马脚,毕竟她的容貌太过出挑,只怕她穿上宫女的衣裳也不似宫女,如今看来却是他太看轻了她。
一行人顺利的来到了养心殿所在院落。原本转了个弯刚要进门,却被人当面拦住了,尖锐的声音怒呵道:“什么人!”
楚君澜抬眸,便见七八名内侍左右林立,将院门堵的严严实实。
“你们瞎了?”萧煦面沉似水的侧身将楚君澜挡在自己的身后,眯眼冷对那群内侍,“皇上寝宫,你等也敢如此喧哗,胆量不小。”
内侍们一怔,恭敬的行礼道:“见过恭亲王世子。”
“嗯。让开。”
“回世子,二殿下吩咐了,任何人不许靠近皇上寝宫。奴婢们奉旨在此处守着,若许人靠近,奴婢们项上人头不保。”
“哦?二殿下这是要将皇上控制起来?”萧煦轻笑了一声,转身对着轿子道:“父王,您看呢。”
轿子被轻轻地放下,恭亲王探身出来,披着大氅抄着手,站姿笔直威风凛凛的望着养心殿宽敞的院落,头也不低,只用眼角睨了一众内侍一眼。
“敢问几位公公,二殿下不许任何人靠近皇上寝宫,可包括服侍的宫人?可包括淑贵妃娘娘和颖贵妃娘娘?可包括治病的御医?可包括其他几位皇子?”
“这……”宫人们对视一眼,犹豫着道,“回王爷,奴婢们不知……”
“不知?好个不知!”
恭亲王呵呵笑道,“皇上病中,身边却不许任何靠近,敢问你家主子想做什么?难道他还想挟持皇上不成?”
别看恭亲王胖乎乎、笑眯眯,一副弥勒佛的模样,可他是真正上过战场,在尸山血海中拼杀得了如今的地位,即便不曾高声说话,可那凛然的气势便已不是在场内侍们能够承受的。
眼看着门前要坏事,里头忙快步出来个大太监,笑容满面的行礼道:“哎呦,奴婢给王爷请安,给世子请安了。这群狗奴才不会说话,让您误解了。二殿下的意思是不许外人靠近,至于妃嫔、宫人,御医等这些必须服侍皇上的人,自然是允许出入的。”
“哦?原来本王这个皇叔,在二殿下眼中是外人。”
大太监眨巴着眼睛,差点被这一句噎的喘不过气来。
“看清楚,本王是恭亲王,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亲弟弟。你们这些宵小之辈,假传二殿下的话,对本王做出如此无礼行为,当真其心可诛!”
恭亲王的话说的很慢,声音也依旧温和,可在场之人无不震慑于他的气势,内侍们腿一软就跪下了。
“王爷息怒。奴婢们也是奉命行事啊。”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这等无礼的要求,真的是二殿下提出的?那本王就要好好的与二殿下说道说道,再去问问朝中诸位同僚,二殿下趁着皇上病了便想控制皇上,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了。”
恭亲王说着,便转身要走。
楚君澜看戏正看的兴起,却也不忘了自己要配合演出,忙后退一步,跟随在萧煦的身后往宫外走去。
就在这时,院内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便是二皇子清朗的声音。
“皇叔,皇叔稍等。”二皇子快步走到了近前,拱手行礼道,“皇叔可别听这些狗奴才胡说,您莫不是误解了?快请进来。”
二皇子笑着做请的手势,随即挽着恭亲王的手臂将人往院里请。
恭亲王笑了笑:“原来这都是这群狗奴才胡说的?他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污蔑你?一群话都说不明白的蠢材,还留他们的性命做什么?”
门前的内侍们闻言大惊失色,慌忙就要跪地求饶,又惧怕二皇子烦躁,一时间真真是进退两难。
二皇子的眼眸闪了闪,笑道:“父皇如今还病着,我心焦的很,着实不忍心再造杀孽,积一些阴德也好,只盼着父皇快些好起来。”
说话间,一行人已踏上养心殿前的丹墀。
恭亲王沉声道:“你我想到一起去了。只盼着皇上能好起来。这些天,我冷眼看着那些御医为皇上治病,皇上的身子不见好,精神却越发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