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李纲是老夫的子侄辈,你去替我迎接正合适。”黄裳也十分注重辈分,又叮嘱道:“不过记住,千万不能在李纲面前说起童太尉和你的事,不能让他知道你是如何入仕的。”
“徒儿明白。”赵荣笑着说道:“徒儿也不傻,怎么能让朝廷的监察御史知道徒儿的那件事?”
言罢,赵荣赶紧出门,一路小跑到了黄家门前迎接李纲,结果出现在赵荣面前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相貌堂堂还神情庄重,一看就属于那种忧国忧民级别的清官好官,赵荣不敢怠慢,忙向李纲行礼说道:“末将赵荣,见过李御史?”
“你是黄学士的什么人?”李纲诧异问道:“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末将是黄学士的弟子,目前暂居禁军宣节副尉一职。”赵荣答道:“末将此前一直在两浙路任职,十来天前才来到东京开封,所以李御史你从来没有见过末将。”
“原来如此,真没想到黄学士居然还有一个当武将的弟子。”李纲笑笑,又问道:“黄学士在不在?我路过这里,顺便来探望一下他。”
“在在在。”赵荣赶紧说道:“李御史快请,恩师他老人家正在堂中等你。”
李纲确实是顺路来探望黄裳的,见到了黄裳后,先是以子侄身份给黄裳行了礼,口称伯父,然后又问起了黄裳的近来情况如何,黄裳随口客套,又主动提出邀请李纲留下共用晚饭,然后还没等李纲答应,对李纲确实十分敬重的赵荣就赶紧掏出交子交给黄家下人,让黄家下人去附近最好的醉霄楼买来一桌上好饭菜款待李纲,还特意交代一定要买最好的酒菜。
见此情景,李纲也不好推辞,只能是拱手谢过了黄裳和赵荣的好意,然后又不无好奇的向黄裳问道:“黄伯父,此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弟子啊?不知道这位赵将军那里来的福气,竟然能拜你为师。”
“在润州收的,当时老夫与他偶然相遇,他诚意拜师,老夫又见他勉强还算好学,便收下了这个弟子。”黄裳回答得很含糊,又向赵荣呵斥道:“荣儿,既然今天你有缘与李御史相识,那你以后就要向他多讨教讨教经义学问。还有,你是武职,有机会也要向李御史多多讨教一下兵法韬略,知不知道李御史的父亲是什么人?我朝名将李夔!李御史虽然是文职,但家学渊源,在兵法用兵方面也极有心得!”
黄裳这话提醒了赵荣,让赵荣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问题——自己迟早是要到边疆上历练镀金的,但自己对于兵法阵形几乎一无所知,到了边疆肯定得从头学起,还不知道要学到何年何月才略有小成,与其临时抱佛脚,自己何不借着这个机会提前向李纲学上一些东西?历史上李纲指挥的开封保卫战,可是打退了金兵的第一次大规模进攻的啊。
盘算到这里,赵荣再不迟疑,忙说道:“师父教训的是,徒儿也正有此意,李御史,末将斗胆,想请你教授一下用兵布阵的诀窍法门,还请你千万答应。”
“不可不可。”李纲赶紧摆手,说道:“赵将军,你是武将,怎么能向我一个文官讨教用兵布阵?本官虽蒙父亲教授,学过一些兵法布阵,但那些都是纸上谈兵,那及得上你赵将军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拼出来的经验阅历强?”
“李御史千万不要谦虚。”赵荣忙说道:“末将虽是武将,但从来没有好生学过排兵布阵,兵法韬略,还请李御史千万不吝赐教。”
“这……。”李纲有些犹豫,见赵荣的求学态度诚恳,还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似乎自己不肯答应就不肯罢休,李纲便改了主意,盘算了一下才说道:“赵将军,既然你有意想向我学习兵法韬略和排兵布阵,那我先问一问你,假如是你统兵,你当如何治军?”
也还别说,赵荣在子曰子日方面不行,在军事方面却多少有些研究,想都不想就答道:“回李御史,假如是让末将统兵,末将会用十八个字治军。”
“那十八个字?”李纲又问。
“重搜选,,谨训习。”赵荣恭敬答道:“公赏罚,明号令,严纪律,同甘苦。”
李纲楞住,半晌才向黄裳笑道:“果然是明师出高徒,真没想到黄伯父的弟子如此年轻,竟然能够总结出如此简洁精要的统兵诀窍,简直就是字字珠玑,言简意赅。”
“纸上谈兵而已,关键还是他能不能做到。”黄裳替弟子谦虚,又在心里说你千万不要被他这张嘴骗了,老夫就是上了他的恶当,收了他这个弟子,现在想后悔都来不及。
“已经相当不错了,晚辈敢打赌,我朝将领虽多,能够总结出这十八个字的,恐怕连半成都不到。”李纲又称赞了一句,又略微盘算了一下,又向赵荣问道:“赵将军,那在你看来,用兵的最基本诀窍是什么?”
“疾如风,徐如林。”赵荣马上就答道:“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李纲又笑了,问道:“赵将军,平时没少研读孙子兵法吧?”
“回禀李御史,读过一些。”赵荣这回说的是真话,在二十一世纪练习钢笔字时,赵荣练的第一本钢笔字帖就是孙子兵法,反复的练习下来,赵荣确实记住了其中的许多段落。
“不错,基础不错。”李纲又称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