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杜府部曲气喘吁吁地来到杜荷马前,行礼道:“少郎,仇天松被人打晕,装进麻袋里带走了。”
“鱼儿咬钩了。”杜荷露出冷峻笑意,道,“跟上。”
常盛赌坊后院,一个麻袋丢在姚千树面前,姚千树淡淡说了句:“打开。”
张二黑亲自带人上前解开了麻袋,将仇天松从麻袋里“掏”了出来。
姚千树仔细辨认,确认是仇天松,摆手淡淡道:“杀了,尸身丢进炉子里烧掉。”
“喏。”张二黑应了声,从腰间拔出一柄一尺长的尖刀,就准备动手。
他刚刚将刀抬起,忽见黑影一闪,持刀的右手离开了手臂,掉在地上,鲜血横流。
由于速度太快,张二黑都没感觉到疼。
“谁!”众人见状,纷纷大惊失色,姚千树也急退数步,警惕地盯着张二黑身后。
张二黑终于感觉到疼了,抱住断臂,“啊啊”惨叫起来。
只见一个金钱帮的帮众扯下了脸上的络腮胡子,解下了头上的幞(fu)头,露出了年轻的面容,竟是甄剑。
众人纷纷远离这个年轻人,警惕地望着他,有人喝问:“你是何人!竟敢在我们金钱帮的地盘上伤我们张坛主!不想活了吗!”
姚千树也眯眼盯着这个年轻人看,心中不断回忆,是否见过此人,他将自己的仇敌全都想了一遍,确定从未见过这个年轻人,便冷然问道:“阁下是谁?为何与我金钱帮为敌?”
“我叫甄剑。”甄剑将藏在身后的横刀亮出来,此刻他的刀,尚在鞘中,也不知刚才是用什么斩断张二黑手臂的。
“甄剑!”众人闻言,均都大惊。
姚千树也是面露惊容,但稍纵即逝,冷冷道:“原来是长安第一游侠儿,难怪仅凭一柄木刀,就能斩断人手臂。”
一听甄剑用的是木刀,其余人更加震惊,人的臂骨很粗壮,即便是用铁刀也不一定能一刀斩断,更何况是木刀。
甄剑面无表情道:“能看到我用的是木刀,你眼力不错。”
“过奖了。”姚千树干笑一声,道,“你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今日要来我金钱帮搅事?”
甄剑缓缓道:“我奉主人之命,捉拿仇天松回去,你们不能杀他。”
“主人之命?”姚千树闻言颇为惊讶,因为据他所知,甄剑这个人性格孤僻,桀骜无比,谁能成为他的主人,实在难以想象。
于是他开口问道:“不知你的主人,是哪位?”
“是我!”院门忽然被人撞开,杜荷带着二十几个部曲闯了进来,而且他还是骑马进来的,二十几个部曲一进门,就四处散开,手持武器,将金钱帮的人全部包围。
“杜荷!?”姚千树一见杜荷,顿时心都颤了好几下。
杜荷骑马缓缓向前,马蹄敲击在青石板上的“哒哒”声仿佛敲在姚千树的心头。
杜荷咧嘴一笑,笑意中夹杂着坏坏的味道:“看来姚大当家对我并不陌生嘛。”
姚千树努力镇定心神,故作淡定道:“杜少郎大名,姚某早有耳闻,想必长安城里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杜荷翻身下马,走上前,与姚千树对视而立,道:“姚大当家,你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直接开门见山吧,仇天松收人钱财,谋害于我,他已经如实交代,就是你们金钱帮指使,你可有话说?”
“一派胡言!”姚千树道,“杜少郎莫要误会,我是说这仇天松一派胡言,不是说你,杜少郎千万莫要相信他的鬼话,此人是个烂赌鬼,为了钱,他什么事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说,我们金钱帮奉公守法,岂会做伤害人命之事,更别提是伤害杜少郎了,便是再借姚某十个胆,也是不敢的。”
杜荷咂了咂嘴,摸着下巴,道:“看来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啊,也罢,听说你们金钱帮唯钱是从,只要钱给的够,什么事都做,你只管开个价,我绝对出得起,你只要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金钱帮来杀我的,我便不与你们金钱帮纠缠。”
“杜少郎说笑了。”姚千树干笑了一声,道,“姚某真的是好人,从未做过出格之事,杜少郎千万莫要听信仇天松的片面之词。”
“这是好人被黑的最惨的一次了。”杜荷无奈叹息,“既然你连钱的面子都不给,那我也没办法了。”
杜荷缓缓转过身去,忽然,甄剑手握刀柄,黑影闪过,还刀入鞘,动作一气呵成,瞬息完成。
姚千树也是心头一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一刻,张二黑忽然倒地,喉部鲜血狂喷,将地面染得通红。
姚千树着实被甄剑的这一刀震撼了,因为这一刀,他连影子都没看清,实在太快了。
惊恐之下,姚千树道:“杜少郎,你别欺人太甚,你进入这里,不是什么秘密,这里发生了人命,你难逃干系!”
杜荷转回身,笑得像个无赖:“你这里发生了人命,与我有何关系?我杜荷就算名声再怎么不好,也没杀过人吧,就算这事捅到大理寺,你认为大理寺是愿意相信我这个圣人亲封的县子,还是愿意相信你一个江湖草莽,最重要的是,你们金钱帮经得住大理寺查吗?”
姚千树闻言愣在当场,竟无言以对,杜荷说得没错,若是这事闹到官府,官府肯定愿意相信杜荷的,即便金钱帮背后有人撑着,也是没用,杜荷现在是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