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气浮动之际,似乎饱含生机,孕育造化。让这一面石镜,愈发显得神异不凡。
“气运不能收割太过,一朝收割气运,固然爽利,却有不可预知之祸。”
荀少彧映照己身,如今一县权柄在身,万民气运福泽绵延,凝聚成一百三。
丝丝缕缕,千千万万,白气环绕,一道本命纯青,凛然立于一道道白气沸腾之间。
看这气象,固然惊人。
但荀少彧感觉,倘若把这一县气运,全部投入石镜之中,所收获的源力,怕也只是寥寥无几。
还没有那一方铜钮印,以及那一杆白骨幡,要来的多。
而且,随后的后果,必然是气运大衰,根底不稳,江宁动乱。
“况且,这一方世界,本就是要打算,细水长流的。杀鸡取卵,我不取也!”
自古以来,都是钱生钱,才是最厉害的手段方法。
一县之气运,忽然不错。但焉能与一府、一州,乃至于天下一十三州,相提并论。
这个道理,荀少彧还是明白的。
“二十二滴源力,作为底蕴,可以随时动用石镜……本身搅动天地大势,一步步篡取大气运。”
“如果,我能执掌一府、一州,甚至开国,这气象又会如何……”
荀少彧呓语微喃。
昏暗的静室,烛火微微颤动。
这只是一方低等世界,尚且有如此收获。
如果……如果,他能在主世界,这般明确记载天人神魔存在的伟岸世界中。
获得一片封土,乃至于立国,那又有多大的成就。
或许……就是天人之道,大地游仙,都不再是虚妄了!
在主世界,不乏有人主证道。三皇五帝、七十二圣王,哪一尊不是盖世无上,横击一切的至强。
这般存在,生而无敌,一世纵横。才是荀少彧,心生向往,并矢志追寻的道途。
…………
李家宅邸,
李维神色漠然,一步步迈入家门。
“老爷!”一华贵妇人,笑意盈盈,迎了上去。
看着老妻,李维心绪翻覆,难以平定。
他呢喃着,老妻的乳名:“瓶儿……”
华贵妇人一愕,俏丽圆润的玉容,浮起一丝嫣红。
李维与结发妻子,感情深厚,二十载琴瑟和鸣。
四子一女,俱是老妻所出。对这位老妻,李维尊重之余,甚至有些惧意。
听到‘乳名’,李夫人微微白了李维一眼。
这闺房趣乐,不为外人道哉!
李维苦笑一声,道:“虎儿呢?”
李夫人和煦道:“虎儿啊……这孩子,你还不知道,皮猴一样,又不知上哪疯去了……”
李维夫妇倒也不担心亲子,会有什么闪失。
毕竟李氏,能扎根江宁百余载,不是这么简单的。
在江宁地界,不说肆意横行,也可称得上是地头蛇。
李维走入正厅,心事重重道:“虎儿也不小了,该做一做正事。老夫不求他成材,只要这孩子一生平安,就是莫大幸事。”
坐在靠椅上,不一会,就有仆役端着两盏清茶。
“老二这孩子,你还不知道,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李夫人雍容一笑,举止有度。
“是啊!”
李维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局促的握着瓷盏,触手一片‘刺’痛。
“老爷……你看虎儿,也到了适婚之龄……”
多年枕边人,李夫人或多或少能感觉出,李维的不自然。
秀眉一皱,李夫人微微加重了一些音调:“老爷?”
李维一愣:“啊……”
手指刺痛,微微一抖,茶盏倏然落下。
陶瓷破碎,碎片飞溅周匝,滚烫茶水,洒了一地,幽幽茶香,空谷幽兰。
李夫人秀眉紧蹙,看着神色失措的李维。
李维愣愣的,看着破碎茶盏,自言自语,道:“你说……让虎儿参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