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属于君侯家事,参与过深过浅,都不是为人臣者的本分,容易让人攻讦嫉恨。但是身为荀少彧的心腹重臣,又不能完全抽身事外。
毕竟,没有诸逾行二人的全力支持,荀少彧未必能顺利施行清洗。其个中的尺度需要二人把握,以二人的老辣倒是周转自如。
“嗯……司空高明,吾等英雄所见相同啊!”二人相视一笑,同时默契的拱手相拜,徐徐深入庭院之中,
…………
掖庭,华阳宫!
荀少彧伏案批改着各方大夫呈上的奏卷,眸光如明珠般璀璨生辉。
主世界的诸侯国君,人人武力超卓,最少都是级数,若是真的勤政起来,简直个个都是所谓的明君之选。
就以荀少彧一人为例,他近乎天人的武道,精力充沛几乎无穷无尽,疾病伤痛更是不可能有。
一日有着十二时辰,他能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用其十一个半处置国事,余下半个时辰用来果腹。
似如一尊机械一般,一如既往的十年八年,荀少彧都不可能感受到疲累。
楞!楞!楞!
宫门徐徐打开,重杵缓步走入宫殿中,慢步走到荀少彧身旁,道:“君侯!”
“上阳朝的府中,可有什么动静?”荀少彧一边翻阅着奏卷,一边询问着重杵,神态带些漫不经心。
重杵道:“君侯,上阳司徒自归家之后,深居简出数日,刚刚又去了一趟司空府邸,二人把臂同游。”
“司空……诸逾行!”
荀少彧仔细思量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道:“看来,是诸逾猜到了吾的心思。”
作为一位大国君侯,自身不能随意相信任何一人,哪怕是以往的心腹,该防着的还是要防一手。
而重杵为内廷内监,乃是先君以往的亲信,值得荀少彧信任几分。尤其他执掌着吕国上下数以千计的暗间,其谍间浸透方方面面,就连老臣重臣身边都有耳目存留,更是让荀少彧愈发的重视。
重杵在一旁,道:“君侯,狴犴轩的人回来了,正在外请见交令。”
荀少彧抿嘴一笑,道:“交令?就让他进来吧!”
肥遗元低头踏入殿中,双手捧着兵符金箭,径直跪伏于地,道:“臣,肥遗元交令君侯!”
经过七八日夜的奔波,肥遗元整个人风尘仆仆,身上衣甲间犹自带着一丝丝汗臭,微微发福的身型,看似有些狼狈之态。
荀少彧坐在靠椅上,目光平静的扫了一眼肥遗元,缓缓放下手上的朱批玉笔,道:“肥卿辛苦了,这一遭西北之行,能在寡人接受各国朝贺前回来,想必是耗干了精力,此行可是顺利?”
肥遗元稍稍垂头,低声道:“禀君侯,确实遇些周折,但有君侯威慑在先,有惊无险尔!”
须知,公子则、公子央二人身上干洗重大,牵扯着郑、宋二国公室。吕国朝野乃至于豫州诸国,就有不少人对二人感官复杂,或是怀揣敌意,或有存心维护。
若非荀少彧派遣肥遗元西北一行的消息,在泉浦掖庭中少有人知,难以泄露出去,肥遗元这一次就不会只是‘有惊无险’这般简单了。
八百飞龙骑兵虽是精锐中的精锐,但二人麾下残党何其之多,不要说只有区区八百,就是八千飞龙骑兵都未必能囫囵着回泉浦掖庭。
“有惊无险!”看着肥遗元面露难色,荀少彧晒然一笑,道:“尔只要身处吕国疆域,哪里来的险?”
不用说,荀少彧也知道这一路上不会平静,说不得就有宗师级数高手在其中出没。郑、宋二国急于找到荀少彧的痛处,公子则、公子央的残党急于营救旧主人。
几股势力交相缠错,肥遗元能在几方关注下,脱身回到泉浦,就已是不容易了。
荀少彧开口问道:“公子则、公子央安然无恙否?”
肥遗元回道!“君侯容禀,西北一行下臣快马加鞭,不敢耽误片刻行程。可惜道路地理险恶,下臣不敢拖延,二位罪魁无事由此死了不少罪眷。”
荀少彧脱口问道:“死了?死了多少?”
肥遗元直言道:“禀君侯,罪眷死者不多,不及百人。只是伤者甚多,近有五六百之数。”
此时,重杵碎步挪到荀少彧耳旁,在荀少彧耳畔低声念叨了几句,让荀少彧的眉头悄然舒展开来。
这一趟西北之行,荀少彧的本意就是要处理这些罪眷,让这些罪眷消失的一干二净。西北万里之遥,动手的机会何其之多,本来活下如此多的罪眷,他还略微有着不满。但一听伤亡之人多属青壮之年,余下完好的才是老弱之人,心头着实满意了许多。
荀少彧颔首点头,道:“你办事很不错,没枉寡人的信任,确实有一些章法。”
倘若这些罪眷中没有公室子弟,以荀少彧的心狠手辣,大可不必演一番双簧。直接在西北的时候,挖个坑全部埋了,再让几千骑兵压压土,几个月后连骨渣都找不着。
既然当中有公室子弟,荀少彧就不能一味的用刀剑砍杀,还是要有所顾及的,一笔写不出两个荀字,太过赤裸裸的杀戮,损伤的只会是人望人心。
看似荀少彧没用刀剑杀人,实际上远比刀剑还要来的狠毒。这可是上万里的路程,只要一想想一群老幼病残,是如何在没有快马的情况下,只用几天就走到了泉浦,就能明白荀少彧的心思。
听着荀少彧的称赞,肥遗元低头道:“下臣,已将其二人亲眷秘密看押,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