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宋宣侯呢喃自语:“天子金敕,诸侯铸鼎!”
霸刀惊诧的看着宋宣侯:“君侯?”
宋宣侯许久回过神来,看了霸刀一眼,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道:“那个小儿,已经得了天子金敕,正位诸侯名器,不是寡人可以轻动的了。”
作为宋国当代君侯,宋宣侯也经历过天子金敕,铸就本命鼎器,对于这一过程自然不会陌生。也真是因此,宋宣侯才会自知不可轻动。
毕竟,一国君侯名器,放眼九州大地上都是一方大人物,声名遍传九州各方,凌驾于小国国君方伯之流,仅在天子诸公之下。
若动一方国侯,所带来的影响太过严重,天子诸公的心思,谁都不得不考虑一二。想要动一方诸侯,必须有一个经得起推敲的出兵名义,能能让天下人信服的理由。
所谓的出师有名,不外如是!
“可恶!”
霸刀冷哼一声,眸光闪烁着寒芒,一字一句道:“君侯,吾宋国经此一役,可是什么脸都丢了,宣云母子俩还在他们手上,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闻渊明西北大胜,将公子则、公子央统统镇压,更是俘获二者亲眷心腹数千之众,其中昔日的吕国夫人姒宣云就在此列。
姒宣云身为宋国贵女,且是宋宣侯嫡女,若是操作一番,宋国立即就有了与吕国兵戎相见的理由。
“宣云母子……”
宋宣侯微微沉吟,权衡了片刻,道:“吕国新君即位,其他几国都会遣使贺之,你不妨走上一趟吕国,再看看荀少彧的成色。”
“寡人不信,区区一个庶出子登上国君之位,荀氏公室会是一片稳定?那个小儿能压得人一时,却断然压不得人一世。”
“君侯,吾能行吗?”
霸刀魁梧的身躯一颤,一想到那一尊只手擎日月的身影,以霸刀武圣人绝顶的修为,都无法按耐下心中沸腾的恐惧。
当时荀少彧给予了霸刀极大的恐惧,其举手投足就能捏死霸刀的绝代武力,一掌覆盖千里大地,倒拽虚空的无法无天,都在霸刀心中留下了一道极深的阴影。
“你这一次去,就借着庆贺为名,勘查一下荀少彧的虚实,寡人不相信他施展天人神通,会没有丝毫的代价。任他何等密法、神兵,吾宋国都不稀罕,但你一定要探明他的极限,乃至于天人神通需要的代价。”
宋宣侯眸中闪烁着清冷:“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对于吕国的继位大典,豫州大小诸侯们有兴趣的,绝对不在少数。
何况现今的吕国内廷无主,缺少一位女主人,荀少彧身旁亦缺一位贤内助。众多诸侯纷纷摩拳擦掌,若是能借机结成姻亲,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宋宣侯若是与荀少彧关系缓和一些,恐怕也会有联姻的念头。但宋国与吕国青杀口一战,可是结下了血仇,宋国国人不可能接受一位吕国君侯,吕国国人也不会接受一位宋国贵女作为吕国夫人。
…………
雷声乍然,水气蒸腾,风不住的吹打门窗,噼啪作响。
宫阁周匝,一扇扇门窗被风头吹开,一阵强风吹在首位的长案上,刮起几卷布帛文书。
“风雨欲来啊!”荀少彧伏案而座,看着强风鼓动,轻轻的感慨了一声。
初步铸就鼎器,成为国君正朔的喜悦,经过一日的消磨已然逐渐退去,现在的荀少彧,心中满是对于未来的迷茫。
他已经踏上了最关键的一步,坐在了以往想也不敢想的位置上,一言既出千万人俯首,不再是当初只能韬光养晦,才能保住性命的庶公子了。
从南蔡大夫到上蔡大夫,再到长信君、摄政君。荀少彧一步步走来,随着他的强大,放眼苦境大地,再也没有人能不付出代价,就能轻易的捏死他。
况且,荀少彧在内统一了纷乱的吕国,在外震慑郑国,溃败几十万宋军,除非共氏再来大乱,荀少彧的君侯位置已是稳固。只要荀少彧按部就班的修行,在吕国气运的供养下,可谓可期,就连大神通者之境,都不是不能想象的。
“可是,他们会让吾安心求稳吗?”荀少彧想到了郑、宋二国,如今吕国百废待兴之象,两大诸侯可是出了大力。
现在吕国的第三大诸侯之名,确实是名不副实了。固然比其他中型诸侯强,也强的有限的多。
以荀少彧如今的层次,暴露了天人战力的底牌,以后所要面对的敌人,可能就都是天人级数了。
武圣人们都是各国的柱石,在明知荀少彧有着天人战力之后,各国自然不会再让武圣人白白折损。
一想到豫州大地上,最少十五尊天人神魔,荀少彧就背脊直发凉。除非这两个最大的敌人垮掉,荀少彧才能获得一时的松懈。
风打在荀少彧的面庞上,一丝凉意激了一下,他看着在宫阁侍候的几名内侍,正要上前关上吹开的门窗时,眸光轻轻一动,看着窗外的急风骤雨。
荀少彧心思豁然通达,轻声一笑,道:“重杵啊,”
正忙着闭合门窗的重杵,连忙转过身,道:“老奴在,”
这位大内侍是文侯的亲信,在南阳崩塌文侯无踪之后,几经周折成了荀少彧的亲信内侍,随身伺候左右。
荀少彧徐徐道:“这天下没有永远不停的风雨,门窗关的越严实,它敲的就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