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这四头猪里,还有两头是母的。其实母猪也可以阉割,这个手艺叫挑花。”
“施行过手术的猪,性情温顺,容易圈养,相比放牧不用那么劳累,家里的老人也能帮上忙。”
乡亲们又嗡的一声闹开了,猪娃里边有一半是母猪,大母猪皮肉比未阉割的公猪还要硬,养了也没法吃,现在等于多出了一倍的可养猪娃!
而且娃子老人都能派上用场,这好处就太大了。
苏油继续压手:“这猪出栏快,养得好的一年可以养两栏,差的两年也能出三栏。按照一家两口猪计算,一年下来有四百斤,平均一天一斤多。”
这下真是压不住了,棚子里立刻闹翻了天,把四头猪吓得不轻。
棚子里味道不好,苏油赶紧招呼大家出来,祠堂前坝子上说话:“明天的宴席,一是搬家闹个喜庆,二是让大家尝尝这种猪的肉质,与普通猪肉品质也有很大区别。现在就麻烦大家去帮忙垒灶,烧水,晚点我们杀猪!”
这时候乡亲们才注意到骡车上还有两件大家伙,大铁锅。
张胜和苏八公担任提调,也就是总指挥,一个负责指挥搞灶台,一个负责召集桌椅碗筷。
没办法,要搞宴席,可龙里家家都得出力,不然桌碗都凑不齐。
好在人多力量大,很快事情搞定,大锅烧上水,准备杀猪了。
两头猪被从棚里拖出来,绑在了宽条凳上。
张胜拖来两口木盆,准备用来接血。
苏油指点屠子,在猪脖子下动脉处下刀。
以前杀猪,都是刺心脏,屠子看着哗哗流到盆子里边的鲜血:“这法子好,肚内干净。”
然后伸手一拍自家儿子脑门:“学着点,以后便照此法办理!”
张胜笑道:“这是城里刚流行起来的新法,猪血也是一道好菜,屠子大叔,你们接下来要学的是紧血旺,学会这一套,城里哪家屠宰行抢着要你。”
小屠子笑得嘴都歪了:“小哥,你说的真的啊?”
屠子又一拍小屠子脑门:“你那手艺先做到不丢人再说!”
苏油笑道:“那是,等到了明年,光杀可龙里的猪你们爷俩都忙不过来。”
谈笑间猪不挣扎了,苏油又教导小屠子从猪腿处开孔,吹气让猪涨起来,然后开始烫猪,刮洗,张胜又接过内脏去清洗,用树脂去杂毛。
屠子看着情形不对:“小郎君,那头蹄,还有内脏……以前是归屠子的……”
苏油哈哈大笑:“你拿去也料理不好,城里一副下水五十文钱,两头猪一百文,我再给你家小子加五十文帮工费。一百五十文钱,和两幅猪下水,你选那样?”
屠子开心了:“那当然要钱!下水拿回去吃不完还得费盐!”
苏油想到屠子家吃盐腌内脏的情形,就不觉有些反胃,赶紧晃着脑袋驱散不适,说道:“解肉这活让小屠子来,你先跟我去学紧旺子去。”
屠子笑道:“这猪都杀成学问了,城里人当真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