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蔡京以为明白了一切,准备将话题转移到风花雪月上的时候,苏元贞却奇峰突出:“陛下给了元贞殿中侍御史之责,朝中出了奸佞,元贞岂能惜身。”
“所以弹劾蔡确的奏章,我是决意要写的。”
靠!蔡京惊讶地看着苏元贞:“无咎这又是为何?”
苏元贞笑道:“元贞平生本没有什么志向,就算当年参加科考,也是为了报答恩师范先生的教诲之恩,谁知得蒙陛下不次拔擢,唯有尽瘁思忠而已。”
“别人怕蔡持正,那是怕自己没了前途,或者怕自己被揪住把柄,我怕他什么?”
“我只怕知道朝中风气不正而不挺身纠举,只怕朝中出了奸人而不痛加弹劾。”
“除此之外,我还怕什么?”
蔡京看着苏元贞俊秀的面庞,有些傻了,这娃,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
……
御史台,诏狱。
蔡确如今春风得意,因为他已经取得了第一阶段的胜利。
只要舍下那点士大夫之间的顾忌脸面,很多人就扛不住了。
再玩弄一些小手段,对手就立刻回头土脸。
原相州判官陈安民,大理评事窦平、周孝恭,“枷缚暴于日中,凡五十七日,求其受贿事,瑑瑣然皆无事实。”
一计不成,再寻突破。蔡确命令“凡朝士被系者,狱卒与之同室而处,同席而寝,饮食旋溷共在一室。”
“置大盆于前,凡馈食者羮饭饼饵,悉投其中,以杓匀搅,分饲之如犬豕,置不问。”
这回竟然就有效了,要知道这些人犯,原来是高高在上的朝廷官员,两榜进士,平日里都是倍受人尊敬的“体面人”。
之前天天背着个几十斤重的枷锁,在太阳底下晒鱼干,都逼问不出口供。现在每天被当成猪一样“喂养”,心理防线立即就彻底崩溃了。
“幸其得问,无罪不承。”
最后从陈安民口里要出来一句话,这件事情,他曾经告诉过吴充,而且吴充答应了留心此事。
“云丞相甚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