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滋味,怎的是“酸爽”二字了得!
她身上本来穿的就是薄薄的单衣,现在还重重的摔了一跤,屁股和地面结结实实的近距离接触。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尾巴骨都在发麻。
莲叶欲哭无泪,一张脸上通红,半是被冻得,半是觉得有些害臊。
她试着想要爬起来,但是有些着急,再加上使不上力气,手脚都不灵便,试了好几次,都起不来,反而又帅了几个屁股蹲,现在莲叶立了一双素白的麻面步鞋,悯生回来了?
她正想抬头说话,顶上忽然方头笼罩下来一身雪白的僧衣,将她牢牢事实的包裹起来。
莲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从上拉起来了,自然是悯生。
悯生接到了纸鹤的传信之后,一路上就不在磨蹭停留了,飞快的干了回来。只是越往回赶,他就越有一种近乎“近乡情怯”的感觉,近乡情怯“怯”的不是“乡”,“怯”的是住在乡里的那个人。他不知道莲叶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可和昨夜一样,又走火入魔了?——他怯的是又是空欢喜一场。
但是已经由不得他在犹豫了,悯生脚下步子飞快,几乎是几个瞬身,他就已经现在了自家小院门神,他没想到莲叶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而且还坐在地上,小小的一团,看上去既娇弱又可怜。
悯生连忙过去将她扶起来,轻声道:“你怎么出来了?穿的这么单薄,可是摔跤了?”
莲叶听见悯生的声音,愣了好一会儿,已经顾不得在他面前摔跤时的羞耻感了,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两只眼睛中的水光几乎晃荡成了两只水汪汪的荷包蛋,可怜兮兮的道:“呜呜呜呜呜呜地上太滑了……”
悯生觉得莲叶现在看上去好像是个正常的,他仍是不放心,他扶着莲叶的肩膀,直视她眼睛,试探道:“叶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莲叶又“呜呜”了两声,颇觉得有些奇怪,道:“你不就是小和尚吗,还能是谁?”
悯生于是十分的感慨万千,他几乎一瞬间是心潮澎湃,安耐不住的抬手拥抱了莲叶良久,在她耳边喟叹道:“欢迎回来,叶子……”
莲叶觉得悯生这样的反应有些奇怪,但是他聪明的并不多问,只是也抬手拥抱着悯生,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安抚道:“好啦好啦,我这不是醒来了吗,不就是晕了半年的时间嘛,你就当我是在冬眠好了!”
悯生很快克制了自己,将莲叶从自己怀中推出来,他苦笑一声,道:“你以为你自己只晕了半年的时间吗?”
莲叶眨眨眼,道:“不是吗,我夏天受的伤,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莫不你要告诉我,我就像是传说里的那些人物似的,这一觉睡了千八百年?”
她笑嘻嘻的搓了搓悯生的脸,双手并用,把他的脸颊搓圆揉扁,捏成不同的形状,打趣道:“那你要是这么说,你岂不是就已经是一个千八百岁的小老头了,看你保养的还挺好的嘛……你给我从实招来,你现在多大年纪了?咦不对,那我岂不是白长了这么多岁?”
悯生握住她的两只手,把自己的脸拯救出来,无奈的一笑,道:“你说的夸张了,你没有睡过去千年的时间,但是自从那日,你晕过去之后,到如今也已经睡了三年之久了……”
悯生想了想,纠正了一下,道:“准确来说,应该是已经过去了三年半了……”
莲叶简直目瞪口呆,她方才说的“睡了千八百年”之类的话,自然是信口胡说的,但是却也没想到自个儿这一睡竟然就睡了整整三年半。夏去冬来,她就那么一直睡了过去,从来都没有醒来过?
那她也太能睡了叭,怪不得醒来之后手脚发软,使不上力气,原来是力气早都已经给睡没了!
莲叶会回过神来,立刻怒火中烧,道:“你的那个师叔,就是那个叫无相的老秃驴,他真的是个和尚吗,他若真是个和尚,下手怎么会那么狠,对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竟然敢下如此重的手,搞得我晕过去之后,一晕就是三年。这可是我的青春啊,他赔得起嘛他?”
莲叶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简直是气坏了,气的毛都要炸起了。
悯生安抚的揉了揉她的头,本来想告诉莲叶,她沉睡的这三年时光,身体的各项机能都是正常的,无相师叔打出来的伤早都已经好了,他们到现在也仍然不知莲叶晕过去的原因……但是一看莲叶现在的这个样子,这么活泼,和以前并无差别,于是话到了嘴边,又省了下去,免得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