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叶趴在地上,她脑中有什么声音在“嗡嗡”作响,她觉得从许多年前,带着还是娃娃的悯生在怒江上扑腾的时候以外,她再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过了,也再没有像现在真的疼过了。
可那时候她是心甘情愿,现在呢?
好吧,虽然有几分不情不愿,但总的来说还是心甘情愿的罢。只要是为了悯生,只要是为了他……她就可以忍受一切苦难。
腰上有些难受,好像是被方才一脚踢得,有碎骨头渣子刺进了肉中。从腰以下,两条腿上却没有什么感觉,并不像腰上那样疼,都站不稳,一动就要摔时,好像也相差不远了。只是那个时候尚能学会走路,现在呢,也不知道该能不能站的起来了?
莲叶有些苦中作乐,整个脸都被摔得埋在地上,抬不起来头,只能听见耳边有细微的风声划过,眼尾处只能看见黄色僧袍的一角,想来,接下来也不会有什么搞事情叭……
果然,旁边站着的那个人先是拿脚尖踢了踢她,似乎是试探了以下她还或者没有,然后便扬声道:“这个妖女已经被贫僧制度,尔等速拿捆妖绳过来将她给绑了,在悯生回来之前,切莫让她给逃了!”
众僧皆应一声:“是!”
莲叶觉得有些好笑……自然也有可能是苦笑,谁能想到这个无相老秃驴竟然下脚如此之狠,她如今下半身都已经没有知觉了,是站也站不起来,动也动弹不了,怎么逃?
莲叶被人拎着胳膊粗鲁的提起来,她一低头,看见身上那件原来翻飞轻盈十分好看的绿色罗裙现在已经满是灰土与血污,还有许多地方已经在地上被蹭烂了,整个人没骨头似的被人吊着,想来比之街上那些要饭的也是绰绰有余了。她心中没由来的就有些难过,这件衣服是悯生给做的,她先前那么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件衣服,没想分最后还是被弄的破破烂烂成了这个样子……
有小秃驴过来,手上拿着金灿灿的捆妖绳,粗鲁的将莲叶的双手狞在身后要捆起来,没有人拎着她的臂膀了,她支持不住,又是“吧唧”一下摔下去——得,衣服又脏一块,唉……
莲叶现在几乎已经不愿意去想腰上的痛楚了,她觉得只要不去想,好像那疼痛就能减轻一点。
有小秃驴将莲叶捆好了,去征求要将她如何处置,无相瞥过来一眼,冷淡回道:“将她送到锁妖塔里侯着。”
莲叶觉得这个老秃驴实在是奇怪,她明明不是妖怪,这老秃驴却非要用对付妖怪的玩意儿来对付她
大概锁妖塔里面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好地方,先前那个叫做无法的和尚竟然拦在她身前,似乎是正色了不少,道:“无相师兄,这女施主已经被你重伤至此,若是还将她送到锁妖塔里去……师兄,你是想要了她的命吗?”
无相并不反驳,只是回问道:“遇到如此冥顽不灵的妖女,将之挫骨扬灰都不足为奇,送到锁妖塔里又算得了什么,若是她造化好,锁妖塔自然要不了她的命……还是说,我要将这妖女送进锁妖塔里,你不同意?”
无法懒洋洋的“唔”了一声,点了点头,认真道:“师弟我既然都已经将你拦了下来,那自然是不同意的。我非但不同意你将这女施主送进锁妖塔,我还要……”
他掌中一颗佛修忽然飞出去,在空中打了一个转儿,又回到他手中,莲叶身上的捆妖绳应声而断。
无法笑嘻嘻道:“我还要将她从捆妖绳里放出来。”
无相厉声喝道:“无法,你疯了!”
无法竟也不和他说场面话了,他施施然翻了一个白眼,扬声道:“谁疯谁知道……无相师兄,师弟我好言劝你一句,适可而止、见好就收吧,你若是执意如此,迟早要掉进心魔当中去!”
这个无相老秃驴是个满脸褶子的老和尚,无法却看上去很年轻,应当保养的很好,打眼看上去和悯生是一样大的。依着年龄相貌来看,这两个人站在一起,不像是兄弟,倒像是隔了一辈,可是从无法口中说出来的话却不知道比无相成熟凡几,就像是在循循教导他似的。
这感觉确实是挺奇怪的。
显然,无相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他看了无法一眼,不怒反笑,道:“哦?师兄研习佛法数百年,向来走的是正统的路子,从未有一日懈怠过,心魔自然无可乘之机,倒是师弟你……你用心不一,时常被一些庞杂的事情所干扰,于佛法之上不能精通,在担心师兄我之前,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他迈步越过无法,想要将莲叶带过来,无法却不让。一来一往之间,两个人拳脚相对,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不过片刻之间,两人手底下已经过去许多个招式了。
这可苦了莲叶了,莲叶身上现在本就疼痛难忍,压根压根是站都站不起来,这两个人交手的时候却好像将她当成了一个什么筹码一样,你拉过来,我扯过去,搞得莲叶十分痛苦,却又挣扎不了。
这两个人在无量宗都算是高手级别了,莲叶逃不出去,其他僧人自然也插手不进来。
门外突然一阵喧嚣,又传来拳脚相加和痛呼的声音,好像有人想要闯进来,外面的僧人却拦着不让。莲叶心中一动,蓦的就升起了一点点希望,她费力抬起头向门外望去,目光所及之处人影憧憧,是不是在胡乱的奔走翻腾。
她心中有些焦急,引颈相望,用算有